这破旧的青石砌成的院落里,谁又能知道这里藏着多令人吃惊的奢侈。
条件是差了许多,但这里收获的却是与之不相配的巨额财富。
什么龙井、碧螺春随便就堆在茶盘里,和那几个污渍斑斑的大茶缸子放在一起,看着都觉得扎眼。
这两天连着下大雨,致气温骤降,房里的地上插着一个电炉子,一是用来烧水,一是取暖。
听说是刘总的弟弟和儿子来了,办事处的两个副主任陈志民、周保平都过来了,还有一个会计和司机,也都忙着烧水沏茶什么的。
办公室的内里套着一个休息间,是老爸平时休息睡觉的地方,这三个月,他基本就呆在这里。
“没什么事大老远跑来看我?两个神经病。”
刘弘义哭笑不得。
但在刘坚的眼里,与老爸阴阳相隔了二十多年,此刻的他眼里蕴储着丰足的泪水。
别人无法体会他这种心境,还以为这是孩子真的想他爸了。
刘弘义看着儿子的表情,心里没来由的一酸,眼眶也有点红。
“老四,你坐着休息下,喝点茶,我和这小子进里屋说说话。”
刘弘义怕给别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落泪,当先入了屋,趁机抹掉快溢出来的眼泪。
刘坚跟了进来,一进来就抱住了老爸。
“爸,我梦见你给洪水冲走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老爸分明感觉到儿子的亲情,也紧紧搂了一下儿子,替他擦拭眼泪。
“你小子,就不能盼你爸点好?”
“爸,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什么事,你说说看。”
刘坚把和二舅说的那个梦也和父亲说了一遍,“我见到二舅,也和二舅说了,爸,你就是被这次的洪水冲走的,我不要你再冲走,我不让我妈这就守寡,我不要妹妹和我失去父亲,爸,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听我的”
说着话,刘坚给老爸跪了下去。
老爸也给这个故事弄的泪眼模糊,一把揪起儿子,不叫他跪下。
不过,老子受儿子一跪,那不算什么的,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跪不会出现在哪个家庭了,这说明事态很严重。
“一个梦而已,你小子太夸张了吧?”
“爸,二舅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刘弘义苦笑,“儿子,这种事是胡乱说的吗?你知道要按照你那个说法,那得进行多大的防患准备,会惊动整个黑崖沟的,万一没事,这么折腾会给人骂死的,再说了,你二舅是副矿长,多高的威信,这么折腾一番,但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就不好交待了,只会让很多人耻笑他。”
“爸,二舅威信高,怕人耻笑,你就替他做,你是小人物,你不怕人耻笑,对不对?”
“儿子,我是不怕人耻笑,但传开了也不好听,我毕竟是你二舅的妹夫,换个说法,我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会是你二舅的授意,你懂不懂?”
“爸,你必须做,做错了最多被人耻笑你,二舅不出面,又是副矿长,怕没人敢明着嘲笑他,但是这事真要应验,你想想那是多大的收获?只是为了你和二舅,我也认为要去做一些事,防患总强过什么也不做呀,这么大的雨,连下两三天,爸你心里就不怕吗?”
刘弘义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雨点子真的很大,下的很急,山路上的水哗哗的,都快看不见路了。
要说他不怕是假的,但他绝不相信会有什么山洪从这里冒下来,几十年来都不曾听闻过这样的事,基本没有这个可能。
“爸,信我吧,全当陪我瞎折腾这一次。”
“你这小子”
刘弘义再次苦笑,但对儿子的宠溺,真的没有想过要拒绝他。
“那你说,让爸怎么做?只要别太过份,爸就圆你这个梦好了。”
到底是爸爸,对儿子宠爱起来是没有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