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放了刘妈妈，所以日后她再犯，我也有责任。

为何我今日会顺着你的意思，放了她，还有一点，因为今日你替她求情，她心里必定会感念你的好，所以我调她去你的欢和院，往后她会向着你。

这是母亲要告诉你的第三点，一定要学会收买人心，只有手下人真心服你，你做起事来，才不会束手束脚，才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

你要知道人心复杂但也简单，你知人心，方自保，你若能得人心，才能立足。

一味善良不可取，太过狠辣也不可取，恩威并施，冷静自持，不被人抓住不处，不留下祸患。”

秦宜欢心中沉甸甸的，听了周氏一席话，她越发知道，作为当家主母的周氏有多不容易。

这还只是下人，作为当家主母当然不可能只和这些人打交道，在内有一府上下的主子奴仆，在外有各家女眷。

秦宜欢知道这便是周氏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好了，也不是让你一日就学个透彻，今日你也累了，在我这儿用了膳，回去好生休息，晚些还要祭祖。”

除夕祭祖，这是习俗，秦家祖籍虽在安阳，不过京都秦府也是设了祠堂的。

每年除夕秦世安会带着全家老小，一起祭祖，然后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秦宜欢走后，吴妈妈也回来了，周氏揉了揉额头，吴妈妈忙上去替她捏肩。

“夫人真是良苦用心啊，往后刘妈妈定会念四姑娘的好。”

周氏叹口气，“刘妈妈看似胆小，却是个精明的，你瞧她平时和各院都处得不错，虽有些贪财，但实则却是大智若愚。

她若太过完美，我反而不放心让她管事。

这些日子，她定是看出我有意替欢姐儿挑人，不然你以为她偏生眼前这会儿被我逮住？

她心思细，偷拿银两这事儿，应当也不是第一次做，为何偏偏今日被我抓住？

今日除夕，小错可从轻发落，但我今日偏要严惩她。

一是我要给欢姐儿机会，主动施恩，二来，也是敲打她，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她慌乱之中，只得求助欢姐儿。调她去欢和院，这段日子你多留意些，若是可用的，提点欢儿些，让她留在身边做管事。

若是心大的，就寻个错处，打发了吧。”

周氏确实在暗中挑些人，送到秦宜欢身边。

秦宜欢已经十六，这过了年，就奔着十七去了。

不久后，定是要嫁去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府不比安国公府。

做姑娘和做他人妇，他人媳，是大不相同的。

做娘的，当然得为女儿打算。

周氏叹气，“替欢姐儿调教的大丫鬟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改明儿就可以送去欢和院，让姑娘赐名了。”

“嗯。”

………

秦宜欢确实是累坏了，从琉书院回来，便睡下了。直到傍晚明玉来唤她，说该去祠堂祭祖了。

秦宜欢来到秦家祠堂，各房都到了，她是最后一个。

“对不起祖母，我来晚了。”秦宜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