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冒昧,我……”林君湘急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琉缓缓一笑,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眼神炯亮温柔,却偏生带有三分疏离:“林小姐,好巧。”
“是啊,好巧。”她低声呐呐,觉得自己对他温柔的目光移不开眼了,想要汲取更多,沉溺其中,又带着一点点羞耻心,却是将那三分疏离也忽略了。
江琉无心与她发展更多,欲错身离开。
“江大人。”
江琉驻足,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
林君湘懊悔一不留神喊出了他的名字,又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江大人不妨与我一同进餐,菜式还未上全……”
“多谢林小姐的好意。”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在下已刚刚用完餐。”
林君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鼻尖还留着余香,让她的悸动久久不能平复。
江琉在盐运司的差事卸任给另一人了,一道圣旨下来,直接封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历任状元皆封修撰,其次榜眼、探花授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竟然是状元。
明黄色的圣旨下来时,江琉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脸上也不觉多了些笑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京中世家本着头名去的,却半路杀出一匹马。
既然头名已失,权贵们便争相结交拜访。
看似风光,实则逼着她站队。
姬书元遣人送了一箱礼,说是给她装点门面,让她务必收下,礼“轻”情意重。其它皇子的党羽也送来贺礼。
箐藜将所有礼单打点好,向正躲在府内嗑瓜子的江琉报账,顺便理了一下京中权贵的关系。
林君湘的父亲林培昌是大皇子在暗中的人,明面上不明显。而林培昌的亲妹妹是文岚的母亲,文家的立场却不是姬书元,但到底是哪位皇子,局势尚不明朗。唯一无人敢惹也不属哪位皇子的只有崔天祺一人。
一小碟瓜子被她磕得只剩下了一堆壳。江琉一边听箐藜滔滔不绝地讲,一边又换了个姿势吃起水果。
“明日就要游街了,少爷……”
箐藜又说起注意事项,江琉侧目,没想到她看着冷酷不近人情,却心思细腻,还是个话唠。
“知道了。”江琉实在忍不住,打断她,箐藜又递上一盏刚温好的茶。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外头张灯结彩,鞭炮炸裂,从清早开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红罗绸缎早早挂上了墙头,街道两处站满了人。阁楼上小姐们争先恐后从窗户探出头朝外面丢帕子。
队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夹道前方一路鞭炮。
马颈上挂了一朵大红花,尾巴上系了结。白马穿行,神气挺拔。
马背上的人瑞鸟鸾羽,箔纹细钿,正红衣裳,爽朗清举,鲛绡雾縠笼香雪。悦怿若九春,云緺玉梭。
让人神迷向往,一眼万年。
寂然无声,再乍响惊雷。
“刚才那人是江姓状元吧?是也不是?!……”
“他长得真……真是……”楼上的女子们羞红了脸,心如小鹿乱撞,纷纷语塞,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只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