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南郭泰说道:“龙先生,我们再争辩下去也是无用,你既然说我治得不对,便请你治一治他。倘若他真的如你所言,再也无法醒来,我岂非成了罪人。” 龙应春道:“他已经被你治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了。再者,我已经说过不再行医,就算有办法,也不会治他。” 南郭泰冷笑道:“你果然言出如山,不再行医,又为何一请即至,那还不是为了舍不却医者之心?你若有办法救转他,便将方法说与我,或这里任何一人,不是你亲手施治,也不算违背诺言。我辈学医之人,岂可迂腐至斯,为了遵守诺言,对重症之人不闻不问,这还成什么明医?”他说到后来,已有殷殷相劝之意。众人听了他这番话,都想,南郭先生医术虽然平平,医德却是很好。 龙应春道:“我来此却不是为了治他的伤,这蔡公子是我的朋友,他伤势难愈,我不能让他死在异乡,我要送他回家去。” 南郭泰道:“这样说来,你果然治不了他?” 龙应春道:“治不了。” 此非卿在车中听他们对答,想到段二嫂曾经说道,段家庄有两位京城来的客人,其中一位是龙先生,另一位难道是蔡之南吗? 骆江英道:“龙先生,既然他的伤难以治好,那也只有听天由命。我们寨中有一件要紧的物件,要着落在他身上找寻,恕我们不能让你带走他。” 龙应春道:“是什么物件?” 骆江英道:“便是石羊灵芝了。”对骆珪道:“珪儿,你对龙先生讲一讲事情的经过。”骆珪答应了,把前事细细讲给龙应春听。 龙应春听了,道:“原来如此。”骆江英见他不再言语,便欲与洪雁悲等人告辞。却听龙应春对洪雁悲道:“洪先生,你们十五派竟然不管此事吗?” 洪雁悲道:“此事与十五派无关,我们不便插手。”龙应春笑了两声,道:“这件事恐怕你们非插手不可。”洪雁悲问道:“为何?”龙应春道:“你不知缘故,我说与你听。你们十五派有一位姓孟的小姐,嫁在京城蔡家,这位蔡公子,便是孟小姐之子。” 洪雁悲不敢置信,道:“龙先生,你说他是大小姐之子,可有凭据?” 此非卿一听见“孟小姐之子”五个字,登时怒从心生,便欲下车。祝寻常忙拦住,道:“师母,息怒!” 只听龙应春道:“这可难了,孟小姐远在京城,却不能前来作证。”他想了一想,道:“你们见过他的武功没有?他的暗器功夫是孟小姐亲传,你们若见了,应当认得出来。只是他这个样子,自然也演不了武功了。” 此非卿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推开祝寻常,便下了马车。她走到众人聚集之处,道:“龙先生说得有些道理,我适才看见蔡公子使镖的手法,便有些疑惑,原来他竟是孟小姐的儿子。” 洪雁悲想到此非卿与大小姐二人之间的恩怨,一时不知她意欲何为。便道:“夫人,蔡公子既是大小姐之子,这件事我们便不能不管。” 骆江英怒道:“好啊,洪通判,既然如此,骆某先领教领教洪通判的武功,如何?” 此非卿忙道:“骆老英雄,不可误会。这人偷盗了贵寨的宝物,这件事本与十五派无关,你们为此争斗,传了出去,教江湖同道误以为我十五派包庇偷鸡摸狗之人,岂非坏了十五派的侠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