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里叹道:“其实这两年来,我兄弟几人一心练武,复仇之事已看得淡了,只盼在武艺上胜过掌门,一雪两年前失败之耻。掌门对我们说,本来这刀阵威力无穷,只是我们兄弟走入了歧途,据他看来,练这刀阵的要旨在阳为体、阴为用,而我们兄弟只练得刚猛,未臻圆转如意的上乘境界,所以刀阵威力发挥不出。掌门不杀我们,我们固然感激,但掌门不计前嫌,以武学义理指点我们,我们只觉许多疑难都可由此而解,这才对掌门真心拜服,便说今后愿供掌门驱策。我们就这样投入十五派了。” 此非卿道:“嗯,阳为体、阴为用,这是说运刀须刚猛,用劲须柔缓,否则刀就运转不灵,这个道理浅显得很,何以你们练武多年,竟然不知呢?” 吴万里道:“夫人果然见识高超。多年前我们兄弟初练刀阵时,大哥曾指点过刀阵的要旨精义,那时我们年纪尚轻,不能完全领会。后来我们与人交手时,只求克敌制胜,早忘了刀阵的精髓,是以两年前败于掌门之手。这两年虽然苦心钻研,却是南辕北辙,虽然招式练得威猛,四人的劲力却不能互补互益,对付一般人尚可,遇到了如掌门这样的武功高强之辈却不行了。那一日得掌门指点,才恍然大悟。我们多年来,一直练错了。” 此非卿笑道:“吴大哥讲的话倒也合情合理,那今天是掌门让你们追击那大嫂的吗?” 吴万里道:“不错,我们兄弟既明白了刀阵的奥妙,便迫不及待要寻个安静处细细揣摩,掌门便命我们住在望阳城外,听他号令。今日接到掌门传信,命我们沿官道向北追一位妇女,就是那大嫂了,无论如何要请她回望阳城。至于为什么要追她,我们就不知道了。” 此非卿道:“掌门并未告诉你,在官道上会遇见我吗?” 吴万里道:“没有。掌门只说此事紧急,须从速办理。” 此非卿道:“好吧,既然是掌门让吴大哥和几位大哥追那大嫂,现在你们已经追到了,就请你们先在此暂住几日,等我写信问一问掌门,该如何处理,再依照掌门的意思办理。二嫂,请你命人打扫几间客房给这四位大哥和那位大嫂住,几位大哥的差事是因那位大嫂而来,因此请他们住得近一些,以免那位大嫂有何差池,几位大哥不好交代。吴大哥,今日冒犯了你和几位大哥,请你回去代我致歉,吴大哥这就早点去歇息吧。” 段夫人命人带吴万里离开,将长病蛊交还此非卿。 此非卿接过了,道:“二嫂,方才我说要请他们吃长病蛊,你有些不以为然,你心里在说我歹毒,是不是?” 段夫人谨慎地说道:“夫人原是好意,教他们不能再做坏事。只是他们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以这种珍稀的丹药对待他们,恰似明珠弹雀、牛鼎烹鸡了。” 此非卿笑道:“二嫂心地纯良,我却不是。我不似你们是非分明,区区一粒丸药,原也不配承当惩恶扬善的大任。你也和那吴万里一样,怪我蛮横霸道,坏了十五派的名声。可恨我做的恶事,却要掌门给我善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