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摇头道:“后花园和前面住宅是分开的,就是打下后花园,也得攻打主宅,没用的。”
范青看看邻家房脊很坚固,便道:“派几个兄弟,把寨墙上的炮拆下来,轰他们几炮。”
立刻有兄弟去拆炮,寨墙上的炮是小型土炮,连一百斤都没有,两三个兄弟就给抬过来。先向院墙轰了几炮。可这小型土炮威力实在有限,炮弹是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铁球,火力很弱。张家的院墙是青石建筑了,里面又有石头台阶支撑,十分坚固,炮弹落在墙上,只打出几个凹坑。看的范青直叹气,这也叫炮,跟现代的火炮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范青向周围看看,指着邻家房脊道:“把火炮架在高处,居高临下,力量更强。”
于是有几名战士把火炮拖到了房脊上,张家房脊这边不停用火铳弓箭射击,甚至又发射了一次抬枪。但这种散弹枪,距离远了,就没什么威力。几名义军战士用盾牌挡在前面,让后边的战士放置火药炮弹。
片刻功夫,点燃引线,前后左右的新兵一起散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在晃动。一个小铁球被炮口喷射出来,但炮弹只射出几米远,没落到张家房顶,反到把自己的房顶砸了一个大洞。瓦片,木梁乱飞,落到院子里,把义军战士砸伤了好几个。
“怎么搞的?”范青皱眉头,义军使用刀枪弓箭等冷兵器已经很熟练,但对火药枪炮等热武器却不怎么习惯使用,这也是义军总打不过官军的原因之一。只拿眼前来说,这样一只小炮都操控不了。
“看来,以后要想法子多练习一下热武器了!”范青心想。
义军又派战士上屋脊填装火药炮弹。张家院子里,张守仁带着各家管事人,也看到事情严重。张守仁对一名管事人道:“二叔,挺不住了,只好牺牲你家房子了!放火烧掉了!”
一个老头连连叹气,他虽然舍不得房子,却也没法子,而且房子已经被义军给占领了,贵重的东西都搬到张守仁的院子里,咬牙道:“那就烧吧!只要挡住这些强盗,比什么都强。”
张守义道:“只是放火烧二叔家房子,会不会把咱家房子也引着火。”
张守仁摇头,“不会的,咱家的房子是砖包木的,而且风向也不向咱家这边吹。”
张守义点点头,派人去拿火药包。这边义军战士刚填完火药,正在调整炮口高度。忽然从张家院子那边抛过来十几个火药包和硫磺包。有的落在房顶,有的落在院子里,轰轰声不绝,火球到处乱飞,有的还落到柴房上面,把柴房引燃。火势借着风势,很快就把正房引燃,火焰沿着梁柱盘旋而上,浓烟腾空而起。房顶的义军战士只好撤下来。
很快正房就烧塌了,土炮也在火焰中自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架设大炮失败了,而且火焰还向别家蔓延。范青只好派出一部分士兵救火,帮着着火的百姓抢运东西。
张家大院中的乡勇见义军的大炮没了,不禁又得意起来,隔着院墙破口大骂。
几名义军头目都是大怒,纷纷请战,连受伤的贺金龙也要出战,要强攻院墙。
范青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放迸吧!”
放迸就是在墙下挖洞,然后填入火药,用火药的爆炸力量,震塌城墙。
范青说完,周围人才猛然醒悟。义军多流动作战,较少使用火药,只是偶尔攻打县城时,才会放迸。这次,范青在老营暗中制造了几百斤火药,足够放迸。
范青安排几名义军战士举着门板,盾牌冲到张家大门口,蜷缩在墙壁下。这位置,墙上的乡勇攻击不到。有几名大胆的乡勇,探出身子向下扔石头,被街上的义军弓箭手一顿箭雨,射死了两人,剩下的都不敢露头了。
这几名战士都带着镐和锹,在墙下面挖土,很快就挖出一个洞。
院子里,张守仁听到乡勇报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皱眉道:“难道他们想挖地洞过来,让人准备热油和火药包,如果地洞挖到院子里,就狠狠的给他们一点教训。”
几名战士在墙下挖了一尺多深,然后按着范青所说,用火药填实,外面再用泥土压实,只留一条引线出来。随后点燃引线,几名义军战士撒腿就跑,范青也让众人后退。
看着引线消失,众人都屏息看着,随后只听一声轰天价的大响,地面在颤抖,无数的砖石碎块迸飞,飞到空中,比房子都高。门口的大石狮子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动,打着旋转滚出七八米远。而爆炸上方的院墙,剧烈的上下抖动,好像在经历一场大地震。哗啦一声,倒下一段七八米长的院墙,一地的碎石。
义军战士先是惊呆,随即抑制不住惊喜,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音,数百人沿着倒塌院墙的缺口,一拥而入。这些义军头目都大喜,拍着范青的肩膀或拉着他的手大叫:“你可真行。”连对范青有点敌意的贺金龙也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院子里,张守仁等人也被惊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露出恐惧神色,转身向二门跑。
张守义举着手中的刀子站在乡勇后面大叫,“快上,快上,谁也不许后退。”
但这些乡勇哪有义军的勇气,只见这些义军凶猛的冲入院子,一顿砍杀,转眼间,前面的十多名乡勇就横尸地上。又听有义军在高叫,“投降不杀,义军不杀俘虏。”
立时,就有乡勇跪地上把武器举过头顶。也有一些乡勇转头乱逃。张守义喝道:“都他奶奶的不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