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忽视掉俩孩子之间的小互动,她把拐杖往床边一放,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着他们二人道,“待会儿我们仨一块儿出去,记住,要在半路拦截住这位姑娘,到时候就文正一个人出来把银子交给这位姑娘,然后我再现身。”
“姐,为什么我们不事先在约好的酒楼里等她呢?”
小孩子果然够单纯,要是在酒楼里等她,包个雅间,里面就他们仨,不,就他们俩孩子,身单力薄的,这不就等于把自己白白地送到别人嘴边让人吃的吗?
但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当两个小孩被一群大人欺负的时候,人们会先入为主地向着小孩,而不是大人。
当然,她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去了雅间,她还怎么教训这个人啊?
文德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这身打扮,道,“如果去了雅间,那我这身打扮不就白搭了嘛。”
“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啊?”
“说不准呀。”文德想了会儿后,“不过你描述的那个人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个人有相似之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这身装扮,就算真是她,我也不怕她能认出我来。”
说罢,文德掀开枕头,枕头底下压着一个黑色的钱袋子,把钱袋子往怀里一揣,拿起旁边的拐杖,站起身道,“走吧。”
等到了去往酒楼的必经之路后,文德他们躲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小茶肆的墙根那,三人往热闹的街道探头探脑的,一看就是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样子。
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但行人却很难发现他们。
文德抬头看一眼太阳,离申时没多少时间了,她掏出钱袋子交给文正,仔细叮嘱他,“把银子装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文正没接,双眉皱起,“姐,万一她真是公主怎么办呀?”
他害怕万一对方真是公主,文德为了替他出气再得罪了公主,普通的平民百姓哪里是皇家人的对手啊,他们要是怪罪下来,对付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害怕文德因为这件事再受到牵连。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逞强。
文德心里一暖,知晓弟弟对她的关心和担忧,不过,不论此人是不是公主,殴打文正一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今天之所以易容,就是以防对方真是司马晴岚,而自己却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就让她平安无事地又回到了皇宫,这次的机会一旦错过,不知道下次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还有那次在侯府的一巴掌之仇。
文德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白白吃亏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她说她是公主她就是公主呀?她有东西证明自己是公主吗?没有的话,就是在耍流氓。”文德安抚他,拍拍他的肩膀,“待会儿等人来了,你就乖乖地把钱送上去,跟她道个歉,示个好,记住哦,态度要好。”
万一对方真是公主,文正态度不好,按司马晴岚的性子又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搞不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那样的话,岂不就是惨了。
不像她,易容了,就算做出一些欺负公主的事情,她再气再闹,哪怕在全国贴满告示搜查她,也不见得能找得到。
文正重整情绪,气势昂扬道,“我知道了,姐,我都听你的。”
文德欣慰一笑,然后又严肃道,“记住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一个字。”
“姐,来了,他们来了。”
文正一直留意着街上的情况,突然激动道。
文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一顶豪华奢侈的轿子,恰巧这时风起,吹起了车帘,文德看见了坐在轿子里的人。
那人不就是骄纵跋扈的司马晴岚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