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恒十六岁开始入朝理政,据说勤勉仁厚爱惜民力,政绩卓著颇有民望。宁王赵当自幼喜武技习战阵,自从军领兵后战功赫赫,麾下精兵号称三十万之众,堪称南楚大军头号劲敌。康王赵敢也勇猛善战,统兵十万坐镇幽州,据传其名可止北燕小儿夜啼。
杨致连连感叹:“难怪,难怪!有道是虎父无犬子,这三兄弟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想而知,那最小的越王长大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弱角。大夏有这父子几人,不会强盛才是怪事!”
徐文瀚点头道:“确是如此,但诸子均有作为有利也有弊。大夏要一统天下,尚且任重而道远。若作为治天下的守成之君,太子原是极好。但夏帝已过知天命之年,定会担心太子无力完成统一大业。就算太子将来能顺利继位,有两个手握重兵的兄弟从旁虎视眈眈,能否坐稳皇位还在两可之间。只要祸起萧墙爆发内战,强盛的大夏顷刻便会土崩瓦解。若夏帝从长远考虑,最感忧心的莫过于此。”
杨致皱眉道:“明知将来会尾大不掉,却想动谁都不合适。真够让皇帝为难的!”
徐文瀚冷笑道:“夏帝在摇摆不定的为难之际,言谈举止难免暧,这就让太子感受到危机,让另外两位皇子升腾起原本不该有的希望!这正是宁王图谋劫夺黄金的根源所在!”
“但太子不能无端被废,夏帝意识到后果严重,只得着手改变太子文弱的形象。灭唐之战关乎大夏国运,自然是夏帝亲自运筹谋划,但我敢断定必定是由太子挂帅。太子经此一战必会在军中树立起威望,凭他的手段要得到兵士爱戴易如反掌,也必定会借机笼络一批将领。如此一来,三人便在军中各有势力又仍会彼此牵制。太子n有正统继位人的先天优势,有诸如令岳沈公之类的忠臣拥戴,有军方势力支持,将来还不能坐稳皇位的话,那就只能怪他太过无能了。”
杨致恍然道:“宁王劫夺黄金,是看准了才走的一步险棋!如果成功,夏帝便无力伐唐,太子挂帅只能告吹。如果不成,就由南楚来背这个黑锅,而且料定夏帝不会轻易动他。”
“正是。”徐文瀚答道:“秦氏夹在夏帝与诸皇子之间早已苦不堪言,长期以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差错。两年前寻访到我,多次苦苦恳求我助其谋划,后来我感念其诚,便答应了。我为秦氏定下的只是权宜之策:只要夏帝在位一日,便一切惟命是从。与诸皇子淡淡相交,既不接近又不得罪。”
喟然叹道:“你我初次见面时那番谈话,我是感触良多啊!我原也抱有避世隐居之心,但这两年算是明白了。枭雄也好明主也罢,无论成败兴亡,到头来受苦的终归是百姓。”
“不是我自夸,我求学多年读书万卷,三坟五典八丘九索无有不览,天球河图金人玉佛莫不详究。可惜空负一身帝王术屠龙道,不得卖与帝王家!实不相瞒,我之所以答应为秦氏幕僚,是想有朝一日能踏踏实实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才没白在这世间活上一遭!”
杨致何尝不是无奈之下才选择秦氏作为借助的平台?话说到这里,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
杨致怅然若失的道:“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我不知道自己原来的想法算不算是理想,就算是,也没有你的那么伟大高尚。你说的对,人不能白到这世上来一趟,总得要干点什么。等到将来天下太平了,但愿我们也能太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