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师父来异朽阁了。 一路上花千骨怕被师父发现,极力掩盖自己的气息,又不敢观微师父,只好远远跟着,十分辛苦。好在没有跟丢。 看到花千骨,绿鞘有些诧异:“千骨姑娘,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 “我师父呢?东方呢?”花千骨焦急询问。 “他们不是在王府吗?” 没想到绿鞘竟然对她说谎,看来东方确实企图对师父不利:“快说!我师父在哪儿!” “属下不知。” “再不说,我今天就掀翻异朽阁!”花千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绝密!看来师父现在十分危险,必须马上找到师父才是。 “千骨姑娘轻便。”绿鞘仍不松口半分。 花千骨告诉自己不能慌。凝神找寻师父的所在,可只能感知到师父在附近,进一步探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挡,无法接近。不能放弃,不能慌乱,既然是有禁制的地方,那么单凭冲动是肯定找不到的。想起师父所教,要用心去感受,而不是眼睛。继续凝神,用心接近师父的所在。 找到了!只是这是哪里,来过异朽阁几次从来没到过这个地方。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烛光,还有悯生剑发出的冷光。这可如何是好? “绿鞘姐姐,求求你,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吧!”花千骨就快要给绿鞘跪下了。 “罢了,即便告诉了你你也进不去。他们在祭坛,祭坛在塔底地下。” “多谢。”花千骨连忙进入塔内。果然,在地上一角找到一个小门,门朝下开。只是花千骨还未伸手触到那扇门,就被强大的结界之力弹了回来。这个结界与仙界结界不同,是靠机关术织就,天水滴无用,必须找到解开的方法才行。 可是,来不及了!师父不知道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也许再迟半刻,师父就没命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看来必须搏一把了! 跟着进来的绿鞘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花千骨正在把全身的内力往天水滴中灌输,随着内力的大量流失,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千骨姑娘,你在做什么!”绿鞘焦急阻止,却因花千骨四周力量四散,无法靠近。 “我就不信,用我一命打不开你们这结界!”话音刚落,花千骨手握天水滴,朝门俯冲下去。很幸运,她成功了。 可接下来映入她眼帘的一幕令她窒息。 东方正操纵着悯生剑朝师父心口刺过去,师父居然一动不动等着。那一瞬间,来不及反应,花千骨冲到白子画身前,抱住了他。 也在那一瞬间,白子画看到了面前突然出现的苍白的小脸,却来不及推开她。 还是在那一个瞬间,东方慌忙逆向施法,将没入花千骨身体半寸的悯生剑硬生生逼了回来,自己遭到阵法反噬,五脏俱裂。 白子画扶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小骨,大张着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师……师父……等……我……”花千骨用尽全力吐出最后几个字,依依不舍地合上了眼。 正在白子画毫无反应能力之时,杀阡陌忽然出现,将白子画一掌击退,把花千骨的尸身揽在怀里:“白子画!你根本没资格爱她!”美人目眦欲裂,立刻捏碎白子画的心都有了。只是小不点要紧,得赶快救她才是。 等白子画反应过来,杀阡陌已经乘火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子画也强撑着精神追去了七杀殿。 “阁主!”绿鞘哭着扶起地上的东方。 “快……快去拿丹药。骨头有危险,我还不能死……”东方大口吐着鲜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属下遵命。”绿鞘不知道阁主为何这么傻,于她而言,也只能遵命。 七杀殿内,单春秋:“魔君,千骨姑娘分明已死,为何还有一丝生气?” “她有身孕了。”杀阡陌眼神复杂地看着小不点的肚子,“白子画的。” “那要不要,除了这孽障?想必千骨姑娘还不知道。” “容我想想。”杀阡陌心痛到了极点,恨自己没早一点赶到,恨自己当初把小不点交给白子画。可是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摆在他面前,怎么让小不点起死回生?上次为小不点塑魂靠的是异朽阁主,可是异朽阁主刚刚好像死了…… “魔君别心急,炎水玉不是在花千骨身上吗?” “你知道什么啊,她手里的炎水玉只是碎片,没用的。”杀阡陌六神无主,“我如今只能用法力保持她形神不散,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你去趟异朽阁,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属下这就去。” 此刻,白子画正恍惚地站在七杀殿外,盯着结界开合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会害了她。自负的他害了她,自卑的他害了她,如今终于不再自私,可还是害死了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不会害她?她说要他等,可他哪还有脸去面对她?小骨又一次舍命救他,可自己又实实在在地杀了她一次。 正想着,单春秋忽然从结界处出来,白子画连忙拦住他:“小骨怎么样?” “死了。”单春秋不想看他,“你再拦着我,耽误了救神尊可别怪我。” “你要去异朽阁?” “不然呢?你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吗?”单春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二人正互不放手之时,一架纸鸢从天边飞来。纸鸢上,东方扶着绿鞘勉强站立着,面如白纸,不停咳血。 “异朽阁主!你还没死!”单春秋惊喜之余推开白子画走上前。 “快死了,我是逃不过世世早夭不得好死的诅咒的,这一次惨了点儿,等我吐完最后一口血之时,就是我的死期。” 东方疼得直不起腰,边说边咳血,“趁我还没死,快带我进去。” 单春秋连忙打开结界。白子画虽心存疑惑,却也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结界闭合之时,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