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禾古筝琴技了得,若是在座的人还有记忆,便可记得她便是十多年前,代表T市去到全国性的电视节目上表演的女孩。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顷刻间,清脆而空灵的旋律飘扬开来。原本平缓的节奏在她的指尖间弹奏出来抑扬顿挫的高低来,就似一场让人沁脾的春风,遇见的乌云与狂风,让人听出了悲愤与不满来。
似乎,这不是司马相如在向自己所一见倾心的卓文君求爱,而是对于被权势所倾轧的感情悲悯。
萧湛南的左手臂搭在她方才坐过的椅子靠背上,随性散漫的笑容,是对她利用如此方式进行情感宣泄的欣赏。
曲终,宋青禾回到位置上。萧湛南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像是忘记了两人之前所谈之话语。与大家谈着别的事情。直到宴会结束,大家对于两人之间的诡秘气氛也是云里雾里。当然,除开冯琛。
所有的人散去,两人站在中华坊院门前,冯琛开着车安静地等着。
萧湛南抽出一支烟递给宋青禾,不说不问,仅用眼神示意。
宋青禾觉得自己的骄傲被他所揉捏的荡然无存。自己变成了一只可以任他宰割的羔羊,他的胜券在握将她当下的困窘轻易的果腹。
犹豫的时间久了些。当她伸手要接烟的时候,萧湛南却收回了手,是在告知他的耐心很有限。
她清冷一笑:“萧董,如果你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想给我一个教训。那么我认输。”
他自嘲地笑笑:“在宋总的眼中,我萧湛南是如此小气之人?”
她回溯两人之间的交集,甚至两家往昔的交集:“萧董,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我父亲当年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你若是想要报复,我自然也不会怕你。”
他吐出薄薄的烟雾,在两人头顶消散:“你说要是宋远东知道他的女儿做了自己曾经最为不耻的事情,会不会死不瞑目?”
宋青禾目光阴冷:“你在威胁我?”
萧湛南看着前方昏暗的路灯,下面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出言询问:“我只想知道,你妥协是为了宋氏?还是因为了他?又或者是想依靠我这颗大树,金盆洗手?”
“有区别吗?”
他转身,眉宇间的威严被夜的黑带进了更深的深度。让宋青禾有一点想逃,可是他的话语却将她的脚步禁锢:“宋青禾,为一个不知所踪的人守身如玉多年。如今,又打算为了这个不知所踪的人牺牲掉自己。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痴情?还是说你蠢?”
“萧湛南,你利用一个不知所踪的人当诱饵,似乎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无妨。我做事向来只注重结果。”他离她近了些,烟草的香味溢进她的鼻腔,誓要卷走她所有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