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躲到床下面自然看不见来的是谁,只看见一双绣花鞋来到了眼前。 文文找了一遍没见到昭然,嘴里说道:“夏护卫明明说昭昭在屋里睡觉来着,难道又跑出去了,所以才闹出刚刚的动静吗?” 昭然很庆幸之前从来没有往床下钻过,不然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文文说完又找了一边,离去时说道:“得赶紧找到,不然等大人回来又该挨罚了。” 昭然从床下钻出来,幸好有人时常打扫,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冷静下来后,看着裸着的自己,突然有点头疼,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变回去。变回去之后,什么时候又能变回来。 昭然躺上床,纠结着这个问题。 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个简单又幼稚的办法。 昭然在心里默念着,“变小,变小,变小。” 然后就真的变小了,昭然错愕了片刻,继而想着,“变大,变大,变大。” 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惊喜不要来的太快,为了不惊动府里的人,她连忙变成狐身,门是打不开了,还是跳窗吧。 “哎呦”没掌握好力度,昭然从窗上摔了下去。 刚拐角,一丫鬟就说道:“小文,小狐狸不在这里吗?” 文文正背着昭然,她转过头也看见了说道:“真的哎。” 她上前去将昭然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头说道:“你呀,每次不见了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啊,以后大人走了,我一定要找一根绳子把你拴起来。” 昭然讨好的笑笑,就听见文文说道:“歪牙咧嘴也没有用。” 昭然:“......” 一开始发现昭然的丫鬟说道:“既然狐狸找到了,我就去忙了,可别像上回,一屋子的人都被罚了。” 文文面带歉意的说道:“都是我做事不好,劳累姐姐了。” 那人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走了。” 文文将昭然抱回了屋里,一个眼神也不放过的盯着她,生怕自己一个恍神,这小东西又跑了。 景慕然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府里的人送于欣雨回去,景慕然随口问道:“怎么就她一个人?” 小厮立马回道:“夫人将悦小姐留了下来,说是还有一些话没说完。” 景慕然听完,眉头微蹙,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昭然已经在桌上等了好久好久,中午从锦心院回来不久景慕然就进宫了,她可一直都没有了吃饭,这些人也不知道,她就要饿晕了。最可怕的是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表示,最后只能趴在桌上等着。 景慕然回来就看见昭然在桌上无精打采的,他上前问道:“怎么了?” 昭然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他的肩上,钻到帷帽里有气无力的小声道:“饿了。” 景慕然这才想起来,昭然除了早上还一直未吃饭,他对着远远立在一旁文文说道:“快叫人摆饭。” 文文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大人。” 有了上次的事之后,她现在一见着大人就浑身发抖,从骨子里害怕。 因为临近晚饭时间,每个院子里的用饭时间又不一样,所以厨房早早的就开火了,这会大人要用饭,很快就摆了上来。 丫鬟想上前伺候,景慕然说道:“都下去吧。” 这情形已出现过无数次,没有丝毫诧异,下人如水般很快就出去了。 等人全部离去,景慕然才揭下帷帽。 昭然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星光点点。 景慕然看着如星般清澈黑眸,光彩四溢,他失笑道:“又打是么鬼主意呢?” 昭然心虚道:“没,没有。快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俗话说饱暖思□□,这话真是没错,她一边偷瞄这景慕然,一边想着现在自己也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勾引美美的太傅大人了。 呸,什么勾引,明明是勾搭。 昭然不知道自己色眯眯的模样早就被她美美的太傅大人收入眼底了,景慕然想着现在万事具备,就欠昭然变身了。 想到这,他就有些头疼了,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睡前,景慕然要给昭然洗澡,昭然极力反对,搞笑呢,现在洗,不就是在轻薄她吗? 虽然有些差别,但她还是不能接受。 看着在桶里四处乱窜,一抓住,还没开始洗又被挣脱了。 昭然也累的气喘吁吁,说道:“我要文文给我洗。” 景慕然一身也被弄得湿淋淋,他说道:“之前不是洗的好好的吗?” 昭然眼神躲闪着说道:“之前是之前,我今天突然想起来我是雌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文文来吧。” 景慕然站在那里不动,显然这番说辞没有说服他。他才不信昭然是今天觉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犀利的眼神,让昭然无处躲藏,最后还是大义凛然的说道:“洗吧洗吧。” 景慕然知道昭然肯定有事瞒着他,不过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不怕不知道哦啊。 只是在昭然严词拒绝了一番后,他的思绪也飞到了那不可描述的画面。 等一人一狐出来,候在外面的文文及一众人很是不解,每天都要经历的事,他们都从震惊回到了一颗平常心,怎么太傅大人又是一副被调戏后的纯情小书生模样。 文文心细,她见不但大人面红耳赤,就是小狐狸也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刚刚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炤碰巧来找景慕然有事,看见他这副模样,身为府里的总管,他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今见到了,他只想说:太傅大人啊,这副模样不适合你啊。 看着外面的人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颇有一种自己便是街上那供人观赏的猴,他脸一沉说道:“都在这杵着,是没事做了吗?” 众人作鸟兽散,生怕接下来不是被罚就是被卖府。景府虽比一般府邸严格,但月银也比一般府邸要高啊。更何况他们在太傅院里的当差,就是走出去也要被人高看。 眨眼的功夫就剩下宁炤和文文了,这些时日以来,她也大概摸清了一些大人对小狐狸的态度。 她没有不识趣的上去接小狐狸,只是拿了一条干帕子搭在小狐狸身上,以免被大人的发梢滴下来的水滴打湿。 做完这一切,她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宁炤看着景慕然的怀里的小狐狸,笑道:“这种屈尊降贵的事你都做,你不会是要和这只狐狸相伴到老吧。” 景慕然一脸不悦的看着宁炤,说道:“什么事?” 这景老爷对他爹可是和颜悦色的,这景慕然从小就没对他有过一个好脸色,想着要说的事,他心里隐隐泛起恶趣味,说道:“夫人不是把于五小姐留了下来,然后就住在你的隔壁,雪阁。” 先前的模样荡然无存,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太傅模样,他说道:“她不住在锦心院,跑到雪阁做什么,真当自己是景府的小姐了。” 宁炤“啧啧”两声,这话说得,那可是景府当家主母亲口承认的,可不就是景府小半个主子吗?他说道:“于五小姐说雪阁离花园近,她想早起收集露水为夫人泡茶。夫人感动不已立马就答应了,后来似是想起那是你的地方,就将她安排在侧院了,离九小姐住的地方不远。” 只是住雪阁确实有欠妥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雪阁是后来特意为了景府花园建造的,又临近锦然轩,景慕然偶尔心血来潮为了目睹所谓昙花一现的风采,会在雪阁等到半夜,赏完之后会直接在雪阁歇下。 景府的人也都将雪阁看作是锦然轩的附属院子,除了九小姐会踏足之外,几乎无人前去。 就连一向喜欢和夫人争抢的柳姨娘也没想着打雪阁的主意,毕竟景太傅现在风头正盛,这么个院子她外面有的事,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去招惹他,万一惹毛了,随便下个绊子,就够她吃了。 景慕然很不高兴,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宁炤见事情说完了,他的太傅大人确实很不开心,于是他很高兴的到了声别就离去了。 幸好他家院子小,他娘从不做这些事。就是他娘想认义女,估计也没人愿意认她做干娘,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宁炤的笑声远远传来,昭然抬头看了眼景慕然,这家伙脸黑的就像乌贼汁。她小声劝道:“没事的,不就住一下嘛。” 景慕然就着出来的方向往前走,回了自己的卧房,说道:“你倒是心大。” 昭然嘻嘻道:“这样才能活得久嘛。” 景慕然脚步一顿,问道:“你们的寿命一般多长。” 昭然想了想,看着景慕然的脸色说道:“几百年?” 眼见着景慕然的脸又沉了,她又说道:“几千年?” 好了,景慕然的脸现在彻底和先前一样黑了,这是在嫌她活得太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