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雨飞花入夜是,兰亭谢堂摧残。秋桂送香一梦寒。旧时青梅好,憔悴也相关。
最恼缺月疏桐后,不教人度春山。泼墨烟雨续也难。长安多少恨,剪不断眉弯。
最近李恪有个新的喜好,每日将敏儿的诗亲自抄了,跟自己的旧作收在一处,在窗下一坐就是半日,思索半日,再读诗半日。并不出门了。
萧妃身子到了冬日便不好,头痛发作,见李恪闷得久了,就担心不已。让敏儿不要离了左右,专心伺候起居。
敏儿从后厨端了肉汤,打算去看萧妃,走了一半让小芹送去,自己带了知韵往李恪处来。
心里惴惴不安,一股黑云压城的感觉,瞧瞧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沌,雾蒙蒙,没个生气。而李恪近来比已往更寂寥。
“四郎,今日早朝回来这么早,平日不是要去市集走走散心的吗?”
李恪转过身,看着敏儿,招手要她过来。
敏儿以为是看那刚抄好的诗,欣欣然过去。依偎在李恪身边,“今日的字,却有些瘦。”不是瘦,有些杂乱。敏儿不解,李恪历来写字是为静心,怎么看着这样的乱?
李恪伸手抚着敏儿的发,看敏儿回头疑问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她太熟悉自己,因此字迹里的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
李恪跟往常一样,答不了敏儿时,就强行将她搂紧怀里不去看她的眼睛。这样,编一些谎话容易一些。
今日,心境难平,气息不匀,那字就不能看。以往,他胡诌几句就骗过去了。只是读了敏儿的词,知道她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大约是为了自己担惊受怕。
“不想再瞒你了。敏儿,皇家要出大事了。”
“四郎,凭什么事,我们不去理它,即不争,也没有个逼着咱的道理。”敏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躲总归是躲的起的。况且,李恪身份毕竟是亲王,先皇的四皇子。
李恪只得将朝里两日来的变故讲给她听。
二哥泰半个月前,在流放地亡故了。死的寂寞,身边并没有人。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没有生息。泰是一个野心极大,又极霸道的人。所以,他才起了心思跟大哥争储位。可是一朝被先帝所弃,孙无忌又保了老三平稳的继承了帝位,他的未来,就只剩下封地的野外狂风了。失势的皇子并不是落魄的凤凰,在孙无忌的严密监视下,他连只鸡都比不起。心气比天高的泰,郁郁寡欢几年后,在无尽的落魄和寂寥中辞世而去。
曾经离帝位咫尺之遥,曾经也是大齐翻云覆雨的人,最终只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这里,敏儿也感慨道:“都说帝王家富贵显赫,谁知道多少个儿孙都死的极惨。泰逼反先太子,同胞兄弟俩斗成这样,其实何必!”
“二哥死得虽早了些,也算是解脱了。听说孙无忌对他很是猜忌,他每日言行,周围侍者都日日写了抄给孙无忌看。孙无忌的心眼儿那么小,一个被弃的皇子,活得更是艰难,饮食也不能周全。对二哥来说,屈辱的活着不如早早归去的好。”李恪看敏儿只看到李泰之死的可怜,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