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愚随着月儿进了位于勤政殿后面的皇帝寝宫,见李观棋半躺在榻上,他也看不清楚男女,便问月儿,“这就是病人了?”
月儿说道:“正是。请先生坐下,让月儿先把病情跟您说一说。”
胡若愚摇摇头说道:“依老朽的意下,还是先看脉,看老朽说的对不对,再请教病源为是。”
月儿喜道:“先生真是高明。如此便请先生赶快看一看脉息,也好让人放心。”
李观棋本来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动静,便睁开眼睛,看到胡若愚的尊容,心中没来由地有点儿厌烦,便说道:“朕只是小感冒,也不用把脉了,你随便开点药就行了。”
“啊?病人是皇上?”胡若愚大惊道。
李观棋在病中,心绪本来就不平静,加之又不想让自己病了的消息传了出去,见胡若愚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来气,伸手一拍床沿,怒道:“你叫唤什么?信不信朕现在就治你惊驾之罪?”
胡若愚向来就拙于御前奏对,现在见皇上震怒,也不知如何辩解,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月儿毕竟担心李观棋的病情,好不容易请来的太医,可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啊,忙在旁边劝道:“皇上请息怒,龙体要紧,还是先让太医瞧了脉再行处置吧。”
李观棋见月儿眼中尽是关切之意,也不好扫她的兴,只好伸手搭在月儿拿过来的一个黄袱小枕上,方便胡若愚诊脉。
事情逼到这个份上,胡若愚也不敢再说自己其实只是妇人科的大夫,而且他虽然名义上是专给女人看病的,但其实很多时候女人得的并不都是妇科疾病,所以他也倒不至于不会看这个感冒。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赶鸭子上架也得上了,胡若愚只好膝行到李观棋的卧榻之前,放松精神,调匀了呼吸,闭上眼睛先诊了李观棋左手的脉象,又请过右腕也摸了一会儿,才跪着退下,又叩头道:“皇上的脉息,左关浮郁,左寸沉数,右寸关浮郁,有上越之势。其左关浮郁者,乃肝气上升,邪犯少阳证左寸沉数,乃心气虚而生火右寸关浮郁者,乃”
李观棋对中医医理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现在见胡若愚在那儿拽文,没来由地肝火上升,说道:“你就说朕病的厉害不厉害,怎么治就行了,不用说这么多。”
胡若愚忙又叩头道:“依微臣的浅显见识,皇上乃是外感内滞,郁气中滞,神不得通,加之近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伤寒之症。皇上想来是有口苦,咽干,目眩,寒热往来,胸胁苦满,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等症候了?”
李观棋这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中医的玄妙,见胡若愚居然把自己的症状说的一清二楚,也不禁来了兴趣,点头道:“正是,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胡若愚见自己说中,自信心立刻充足起来,摇头晃脑道:“皇上的病,表面上看是受了风寒所致。然真正的病因却是为正气虚亏。”
“正气虚亏?”李观棋疑惑地重复道。
“对。起居失常,寒温不适,房事不节,均可导致正气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