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南都府便会加派人手在这个区域巡逻,规定上都是要巡视个一两个时辰。
虽说最近坊间疯传了夫子庙和大泽乡等血案的风闻,仍是不影响一般百姓来金川河畔游赏的心情。
“真是晦气,这半年来怎的鬼怪凭空出现这么多,朝廷上面真是养了帮吃闲饭的,那些个臭虫们是越来越消极办事了。都是为上头办事,怎的能力差距这么大?”
李伯子带着一帮兄弟在金川河畔巡视,在聊到了大泽乡后,身后侧一小弟抱怨起来。
身为南都府的巡街捕快,金川河一带便是他所管辖的区域,每日都要巡视满五个时辰。
“反正那些个阴间活都是他们的差事,我们也管不着。出了事,也是他们定锅,咱们就别说了那么多,要是被哪只路过的臭虫听见,多上他们自尊啊。”
身后一群兄弟点头称是,纷纷向李伯子露出谄笑。
“咱们现在有五个时辰没?”
李伯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朝身后一小弟问了一句。
“伯子哥,有了,要不如....?”
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弟打量了天色,连忙附和。
“走!哥几个去秀水街喝茶去,自闹出恶鬼后,好久没有去了,口淡得很!”
李伯子当机立断,带着一众兄弟抄了一条小巷子,准备绕去秀水街。
每逢日落,李伯子便要去六凤居点一壶香茗,领着一众兄弟听评弹。
眼前小巷便是通往秀水街的一条捷径。
这巷子有些逼仄,也有些阴暗。
眼下漆黑一片,只有寒白的月光落下,微微点亮前方的路。
这倒是让李伯子有些不再在,虽说这条小路抄了无数回,还是头一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是有什么在盯着他们一行人一样。
行了一段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火味,只见前面有一妇人在烧着纸币,那一妇人面色苍白,头发凌乱。
不时用手绢捂住口鼻,发出凄凉的呜咽声,显得有些渗人。
晦气!
李伯子暗骂一句。“前面那家子不是在秀水街卖烧饼的王寡妇吗,怎的搁那哭丧?”
“听说前几天,他儿子就死在夫子庙那里,被碎尸万段。她整天跑南都府门口要回儿子尸体都被拦下,估计今天是头七,烧些纸钱祭奠一下。”
身后的小弟连忙上前,压低了声音向李伯子汇报情况。
“操!咱们往这边拐进去!”
说着,为了不沾染那寡妇家的晦气,带着一众人来到左前方的又一条小路,也是李伯子毕竟熟悉的小径,可通往秀水街。
往里走了好一会儿,李伯子心下总感到慌张。
虽是狭小了一些,只是总觉得周边静得令人心底生寒,好似是通往酆都罗山的小道。
这条路往常走上十几步,就能够回到主路上,怎的今天走了有还一会儿都没走出去,反而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只觉得像是遇上‘鬼打墙’一般,众人心里有些发毛。
“往回走!”
李伯子虽然没有什么修为,凭借着多年当差的经验,也很快察觉出了不对的苗头,立马带着众人原路回返。
只是转身瞧去,也不知怎的多了一堵墙,耸立在众人眼前。
那面青砖堆砌的高墙,高有数丈。
瞧着这突兀的高墙,众人不知为何,只觉得如堕冰窖,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不得动弹。
李伯子目光敏锐,隐约可见那青砖之间有什么东西从中渗出来,在外面缓缓流出。
借着惨白的月光,再仔细一瞧。
那股液体如血一般殷红,不多时已是蔓延到了小道上,渐渐浸湿了众人的靴底,同时随着夜风飘来了一股浓郁的腥臭。
不知为何,李伯子只觉得周遭空气蓦地冷却下来,后颈莫名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