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亭问了半天,阳子也跟着问了半天,甜桃装可怜、装委屈,就是没一句实话。
“你这死丫头,怎么就不能说句实话?”阳子也急了,“再胡说八道,把你扔在街上。”
“我也饿不死。”甜桃说,“偶然乞讨,乞讨不成就翻翻垃圾桶,实在没辙了就打个劫啥的。”
阳子哑口无言。
陈树亭也无言以为。
沉默的夜风缓缓拂过,带着和煦的暖意。路边的树木,垂枝随风飘洒,簌簌作响,给夜添了几分寂寥和诡异。
路灯下三个人的影子,细长而枯瘦,似鬼魅,静静伫立。
街上车子倒是有,但是几乎没有出租车。哪怕有,也是载客的。车灯一闪而过,似流动的彩色海潮。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伸出一双纤细笔挺的小腿,而后年轻的女孩子跳下车,轻盈盈的站在他们面前。她穿着简单的短裙配长袖恤,一头流瀑似的直发,披散在肩头,映衬着她一张精致小巧的脸。
“阳阳哥!”女孩子往阳子怀里扑。
阳子立马躲闪开,拿脚踹她:“正经点,多大人了!”然后又挑剔她的衣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穿个长袖,再穿个短裙?胳膊冷,腿就不冷了?”
“这样好看啊。”女孩子笑嘻嘻的说。
陈树亭咳了咳。
女孩子这才收起打闹,认认真真和他们说话。
阳子简单介绍,陈树亭就知道,这姑娘叫沈明月,是阳子大学时班主任老师的女儿,现在在电影学院念大二,刚满20岁。
陈树亭也简单把事情和沈明月说了。
“行啊,跟我回去!”沈明月长得精致妩媚,但是性格大大咧咧。听到阳子和陈树亭将甜桃托付给她,她也不嫌弃甜桃身上的异味,上前就搂住了甜桃的肩膀。
甜桃很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就对沈明月很有好感。
甜桃是个鬼机灵,看得出沈明月爱慕阳子,插嘴说:“沈姐姐,你和阳子哥哥很般配!”
沈明月顿时大喜,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跟捡了个宝似的搂住甜桃,说:“是吧,你也看得出来?这么小,眼光这样好,姐姐跟你说,你非常有前途”
陈树亭忍不住笑了。
阳子一头黑线,扬手佯装要打沈明月:“扯什么犊子?快回去吧,赶紧把她收拾干净,先跟你蹭几天,以后再说。”
沈明月不情不愿被赶走了。
等她们走后不久,正巧碰到了一辆出租车。陈树亭和阳子跑回去的心思都没了,拦车回家。
“唉,那小妮子喜欢你。”陈树亭说起沈明月,觉得那女孩子非常漂亮,性格也和阳子很合适,不免多说一句,“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阳子啼笑皆非:“你听她胡闹!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跟那小叫花子差不多的年纪,我是禽兽啊我打她主意?”
“可是,她现在不是十五岁啊。”陈树亭笑。
阳子踹了他一脚:“别扯这么恐怖的事。我老师知道了,非扒了我皮不可。那丫头就是爱闹,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陈树亭见阳子装傻,觉得他可能真没这个心思,也就不再多提了。
沈明月把甜桃带回去,第二天就逃课,领着甜桃去买衣裳、做头发、美容。到了傍晚,她带了个崭新的小丫头,到了陈树亭和阳子的公寓。
甜桃仍是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子,打着厚厚的刘海,一双深邃的眼睛清湛莹然。嫩嫩的唇,凝雪的肌肤,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模样了。
清清爽爽的小丫头,看不出流浪儿的痕迹,陈树亭和阳子都觉得很满意。
“我带她在身边吧,给我做个伴。”沈明月私下里和陈树亭说,“我问了她关于她父母家人,她不肯说,还是别逼她。
我爸去年出国教书,我妈前不久跟着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也害怕。阳阳哥说她还会功夫,她住在我家里,我也安心。”
陈树亭道:“那多谢你。”
“别光说谢啊!”沈明月道,“你有感谢我心,就在阳阳哥面前,多替我说说好话啊!”
陈树亭第一次见这么煞费苦心追汉子的姑娘,哭笑不得:“行,你放心!”
沈明月就喜滋滋的带着甜桃走了。
甜桃的事,就算临时有了个着落,陈树亭也放心了。
老谢忙完了电影的事,开始着手安排陈树亭和阳子的工作。
阳子接了两个专访:一家是影视专访,一家是平面媒体专访。其他的,老谢都推了。老谢觉得阳子不适宜过分消费,他的事业中心还是应该在演绎上。
至于陈树亭,老谢帮他接了部偶像剧,饰演男二号,正面角色。
到了六月十号,陈树亭和小凌准备下剧组。可是当天晚上,娱乐圈突然又闹出来一个大新闻。
这个新闻,跟陈树亭有点小关系:偶像的声音节目组,两位评审老师谈论内定名次的一段偷拍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