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在很快出了餐厅,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的秦谨明明听到了程莹和钟自在之间的对话,更清楚程莹的心思,却连眼皮也未眨一下。
钟自在对市远远没有程莹那么熟,出门便打了车。好在曾记的蟹黄包挺出名,一说司机便知道。
钟自在上车后便一直侧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一张略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很清楚,程莹的这些小把戏,只是秦贺严大戏中的开胃菜而已。
她微微的有些失神,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现出秦谨和那女孩坐在窗边的场景来。
钟自在忽的有些茫然,她为什么要到嫁秦家?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折磨。
她始终记得,她赤裸着身体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面对着刺眼闪光灯的那一幕。
秦贺严的愤怒是毋庸置疑的,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当看到正同记者们哭诉的钟琪和她那假装匆匆赶来的二叔时,她更是怒得想立即撕破他们父女那伪善的嘴脸。
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二叔痛心疾首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在,你爷爷正病重,你怎么还能让他为你操心!”
她那时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算计自己,可却知道,记者都叫来了,肯定是早有预谋。
而他们手中的筹码,就是爷爷。
想到爷爷,钟自在的心里一阵空落。她甚至不知道,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亲人去了之后,她该如何独自存活?
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再也不能失去亲自将她抚养大的爷爷。
所以,只要爷爷能好好的,她就算再油锅里煎熬又有什么呢?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无视了秦贺严的愤怒,配合起了那对父女演戏。
秦贺严临走时那阴恻恻的眼神,就和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但钟自在很清楚,她主动送到他身边,他不可能再隐忍。
他会,连本带利的,将他认为,她所欠的,都讨回来。
回忆是一件耗心耗力的事,遥远的记忆徐徐而来,钟自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钟自在再回酒店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秦贺严和程莹的身影。她也无所谓,重新要了一碗粥,津津有味的吃着带回来的蟹黄包。
不得不说程莹除了脑子不太好使之外,味觉还是挺正常的,曾记的蟹黄包确实很地道,地道到钟自在恨不得将舌尖也咬落下来。
粥还没喝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唐果果打来的。钟自在一接起电话,她那河东狮吼就冲入了钟自在的耳膜:“我说姓钟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将醉酒的我独自丢在酒店不说竟然还连电话也不打来问一下?”
打电话这事儿其实早上的时候钟自在是有想过的,但担心她还没醒就没打。后来到了下午,事情多就给忘了。
“嗯,我确实没良心。下次我会记得将你丢在路边。”钟自在认真的说着,闭口不提自己遇到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