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急忙上前搭手把人扶住。
“回素行阁。长宁,你去找个府里不起眼的小厮,让他去外面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小姐。”
回到素行阁,江亦瑶找到了那晚那人给她的药膏,去了母亲的房间,为昏迷的母亲上好了药。
金玉镶边的药瓶被放在了蓝月蓉的房间中,新的主人并没有把它带走。
正好外面打探的小厮也回来了,说只知道外面在传玉佩以及前任状元李信告发少爷会试作弊这两件事,其他的并不清楚。江亦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一副冷淡模样,清冷地坐在主位上,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小厮说完之后,跪在地上,没听见自家小姐说一句话,也不敢起身,整个正厅里,一片死寂。
终于,江亦瑶开口:“起来吧,等中午父亲回府,把门关好,谁来都不见。”
“是。”
这些日子,江亦瑶已经在府中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信,府中的人都知道,大小姐虽说善良体弱,但实际上整个人都冷冷清清的,并不好接近,反而有种巨大的疏离感,让人心生畏惧。
等到中午,江曲庭终于回到了府中,他本以为会见到惊慌失措的妻子和痛哭流涕的女儿,没想到府中倒是安静得很。
“父亲回来了。”少女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头,面容清冷,周围似乎有层无形的气场为屏障,就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高高在上,而江曲庭不过是一个拜访的客人。
“你……今天的事情父亲都知道了,你不必害怕,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经说派人重新调查此事了。”
少女轻轻笑了一下,“父亲哪里看出来我在害怕?”
江曲庭站在正厅,似乎有点尴尬。
江亦瑶起身,“我不过是深有感触罢了,平日里父亲和哥哥都经常出去与人吃饭,父亲和哥哥也都说是为了人情世故,怎么今日哥哥落难,连个医馆的小厮都可以对我们家出言不逊了?这人情,上哪去了?”
江曲庭被女儿的话问的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呢?
说那些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真实情谊?还是说毕竟他们二房没有什么势力,即便江慕辰出去和那些所谓的文人朋友一起吃饭,他们心里也始终是看不起江慕辰的?
江亦瑶走到了这个所谓的“父亲”身旁,“父亲,我本以为我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人,就像母亲说的,我不需要考取功名,不需要参加什么宴会,只要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我们家没有足够的钱,权,势,我连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没有足够的地位,权势,随时随地都可以有人拿一把利刃砍下我的头,而这个家,不能给我保护。”
江亦瑶缓步走出正厅,“我不会再依靠父亲和哥哥了,我要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
少女的背影清冷而决绝,让江曲庭觉得从未认识过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