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像是被黑雾裹住的人影飘在了半空中,周遭血雾弥漫,唯有他宛如君王一样立于那血雾之上。
虽是一团飘渺的黑雾,但我却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慑人的贵气。他像是在俯视人间,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
这一刻,石室的气息仿佛凝固了,没有人能忽略这莫名出现的黑雾,都惊恐的望着他,感受他源源不断的寒意。
许久,张峰德忽然疯了般地舞着匕首狂笑了起来,“刀疤,二蛋子,不要怕他,他连人形都恢复不了,成不了气候。快,布阵施法!”
“这,这”
刀疤和二蛋子并没有张峰德那丧心病狂的德行和胆识,瞧见那黑雾异常慑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点,收了他咱们不但能发大财,也能跟上面交代了”
在张峰德的催促下,刀疤脸和二蛋子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了符纸糯米等装神弄鬼的一系列工具,迅速摆了一个八卦阵,两人神叨叨的在念着什么,而半空中的黑雾压根没鸟他们。
因为我发现他在看我!
我手里抱着老头,脑门上全都是血,所以样子应该比平日里更加狰狞。可我能感受到有一双温润的眼睛在看我,炙热得让我心悸。
我把老头轻轻靠在棺椁上,想撑着棺椁跳出来,但脚上铁链太沉,我一用力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我又重重栽进了棺材里。
这一刻,我瞧清楚了我刚才磕到的是什么东西:一颗摆放在紫金樽上的血红色宝石。
宝石大约有一颗蚕豆那么大,冰冰的,尖尖的,上面粘着我眉间血。
就是这玩意,刚才把我眉心扎了一个洞。我蹙了蹙眉要放回去,却发现这宝石的形状怎么有些奇怪,好像我的“玲珑血凤”上面缺的一块。
我狐疑地取出玉佩,把这宝石摁在了玉佩缺失的地方。刚刚好,但诡异的是,它们竟然融合在了一起,衔接的缝隙没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血竟然慢慢渗透了进去,我怔怔地看着那宝石,发现里面有东西,就像是人的一截残肢!
这是什么东西?
“天道乾坤,杀鬼!”
我正在惊骇这玉佩,便听得张峰德一声厉喝,手里瞬间朝那团黑雾扔出了好几张红色道符。
与此同时,刀疤脸和二蛋子拿着沾了黑狗血的糯米不要命地撒了过去。
“哼!一群亡命之徒。”
黑雾冷喝一声,忽然震起四周的血雾卷住了那道符,随即一道血光以雷霆之势朝最前面的刀疤脸和二蛋子袭去。
“啊!”
两人一声惨叫,被那血光直接穿肠而过。
随即,黑雾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啸,四周顿时阴风阵阵,层层血雾完全把两人裹住,我只听得到里面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却什么都看不见。
“找死的东西!”
这声音很冷漠,并且很耳熟,我惊愕地看着傲立与半空中的黑雾,想起了那个贴在我耳边说的声音:明天晚上我要吃一道叫“比翼双飞”的菜
是他?
“轰!”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得空中一声巨响,那血雾瞬间又凝聚在黑雾的脚下,以众星捧月之势托起它。
而呈现在眼前的,却是支离破碎的一堆血肉慢慢降落。肉是肉,骨头是骨头,肝是肝,肠是肠,到处都是,血淋淋的。
二蛋子的脑袋瓜就落在老头的脚边,眼球爆裂,脑浆子流了一地,但他竟然还睁着眼,脸孔无比狰狞。
而另外一个落在门口的脑袋更是惨不忍睹,整个已经四分五裂了,里面的大脑还冒着热气,森白森白的。
张峰德吓傻了,手里的匕首“哐”地一下落在地上,我这才看清楚他那只匕首柄上特殊的印记,这是我经常听老头说过但从未见过的“斩魂刀”,据说这玩意削铁如泥,并且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但凡被戳上一刀,轻则重伤,重则灰飞烟灭。
“别,别杀我,我只是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我,我”张峰德颤巍巍地朝门外挪,一边挪一边把挡路的碎肉踢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想逃!
我顿时怒不可歇,手拽着铁链纵身跃出棺材,翻滚着过去捡到了那匕首手起刀落,这铁链应声而断,紧接着我冲上前就朝着张峰德的大腿一刀刺了过去。
“啊!”
他一声嗷叫,顿时抱着大腿满地打滚,我瞧着他的身体在冒烟,跟之前那男鬼一样,皮肉一块一块地掉。
“你这混蛋,枉我还对你那么忠诚,兢兢业业地帮你送餐!”
我冲过去又想一刀刺下去,但瞧着他那焦黑的大腿时,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然而,就在我愣神的一刹那,他忽然纵身而起,飞起一脚狠狠踹向了我
“唔!”
我又撞上了石壁,重重地砸在地上。他那一脚正好踹在我的左肋,我竟清楚地听到了“咔嚓”的骨碎声。
胃在翻江倒海,浓浓的血腥朝我喉咙涌,我好痛,痛得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