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以北为江海,连通天涯海角,西方以西有仙山,名为天净沙。
其山以沙海为容,放眼望去金色沙海连绵不绝,宛如游荡在世界尽头。
火一般的夕阳贴着地平线。将金色的沙海铺上了一层夺目而瑰丽的颜色。
这片一望无际的颜色里,刺目中带着一种晃人心神的压抑,却不得不承认,夕阳中的沙漠给人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那坐悬浮于无尽沙海中的金沙宫殿,远远望去如埃及神之手笔的金字塔一般静静伫立,却比它更神秘,更庄严,更神圣。
可当进到这座外面看起来宛如神坛一般不可亵渎的建筑,里面的装饰环境却是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格格不入。
山水相接,篱笆小院,百花齐放,百鸟齐鸣。
农田小院。菜园篱笆,竟然是一派青山秀水间的田园景象。百花齐放的园子里,粗布麻衣的女子发髻随意轻挽,穿梭在花丛中忙碌。
一会修剪枝叶,一会浇水施肥,一片恬淡悠然的模样。
“娘娘,那玲珑已经在心火中带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了,以她的身体真的能撑的住吗?”
站在其身后说话的女子,眉目秀雅。素色衣衫遮不住其一身高贵气质,不是那琼阁是谁?
“无碍。”
淡淡的两字,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清幽而平和。
前方的女子接过琼阁递过来的小铲子,静静给花草松土,缓缓回了一句。
琼阁闻言微一拧眉。欲言又止。
那心火何等危力,她可是深有体会,当初为破瓶颈娘娘让她在心火中历练。她可是连一夜的功夫都未能在里面待下去,那玲珑真的可以吗?
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元神虚弱的孩子,就算她能受得住,恐怕那孩子也受不住。
琼阁无声叹了口气,她可是答应了那白龙要救玲珑的,若救不回来那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她没面子不要紧。关键是不能拂了天外天和娲皇娘娘的面子啊。
像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一直忙于花草的人终于是从百花中站直了身子。
发丝滑落,露出的是一张白皙不染尘埃的雪颜。
乍看之下精致的五官虽然说不上多惊艳,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那张素雅的容颜上一双眸子里是一片如湖泊般没有涟漪的神色。
很静,静到如世间所有事都不能让这双眼眸起波澜。
这女子,便是上古时期最后一位真正的神明:娲皇
娲皇望着琼阁一张明显不甘的俏脸,轻轻一笑,说不出的温色如清波,可琼阁却在看见这笑容时全身几不可见的微微一凌,让她下意识的低头不敢再看眼前人的脸。
那种对眼前的人的畏惧与崇敬,是缘自于血脉中一般,不可忽略。
娲皇笑过,又恢复了那平静到没有波澜的面容,唇轻启,娲皇道:“琼阁,与吾相处几千年,可曾忘记最初吾与你所言?”上华住扛。
琼阁再次低头,虽心中凌然,却依旧恭敬回道:“记得。”
“那又何须多言?”
娲皇淡淡回了一句,便再次反身伏进了花草中。
琼阁这才从那诚惶诚恐的状态回神,却再也不敢有任何疑问。
许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后的琼阁说,娲皇淡淡道:“修玄本体为火凤,其血缘后代亦世世代代体内流淌着火凤之血。
心火对除火凤外的其余人为炼狱,对火凤来说却意味着这世间最好的疗伤之所。”
说完,娲皇便再也没有开口,琼阁却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娲皇的这番话。
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琼阁忽然明白了,眼中疑惑顿时尽数消失。
她一笑,回道:“徒儿明白了。”
娲皇依旧没有说话,琼阁却已经将心放下。
天君修玄本体为火凤,做为其女的玲珑体内自然也是流着火凤一族的血。
所以,心火对她来说不是煎熬,而是历练。
只有浴火重生,才能成为真凤!
明白过来的琼阁对自己方才的急躁有些后悔,娲皇娘娘做事的分寸又岂是她能随意揣测的。
琼阁刚想开口跟娲皇娘娘认错,话到嘴边,却听琼术略带几分急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娘娘,琼阁姐姐,不好了。”
琼阁望着慌慌张张跑来的琼术,脸色沉了沉,瞪她一眼,责备道:“有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娘娘面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被琼阁这一喝,琼术自知自己失态了,道了一句知错,不过那张明艳的小脸上焦急之色未减分毫。
半天,平复了一下情绪,琼术语速极快的道:“娘娘,琼阁姐姐,玲珑仙君她”
“她怎么了?”
琼术话未说完,琼阁心里沉了一下,忙问道。
琼术吸了口气,在琼阁急切的目光里,说:“玲珑仙君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