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上午,陆招娣难得去找林译削。
一进了书房,林译削就有条不紊地将信叠起,绑在了飞鸽的脚上。这才转身看向陆招娣,阴冷的眸子看着他,似乎没什么感情。
陆招娣刚刚想说的话似乎又被咽了下去,有点害怕。
这人怎么这么多变,还喜怒无常的。
“什么事?”林译削挑了挑眉,坐回了书桌前。
他换了把椅子,这次是香樟树的木头,还挺奢侈。陆招娣咽了咽口水,为了以后能随意换椅子,怎么也得办好任务。
“嗯……就是,你还要妾吗?”陆招娣有些小心翼翼。
林译削觉得好笑:“我敢吗?”
“有何不敢?我又不吃醋。”
“吃醋?”林译削轻笑。
“我若是三妻四妾,那皇上那后宫算什么。你再给我纳妾,就等于说是我跟皇上有同等地位能选妃了?”
陆招娣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只能扫兴地点点头,兴致缺缺。
“凡事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林译削抬眼看着陆招娣,陆招娣视线刚好同他对上。
是没错,凡事都得靠自己努力,陆招娣不假思索地回道:“嗯对啊,所以我正在努力寻觅好看点的女子。”
林译削被气笑了:“顽冥不灵。”
陆招娣一脸奇怪:“不就纳个妾,你骂我作甚?”
“我骂你了?出去。”
再不出去他有要忍不住了。
陆招娣有些生气的样子总是最可爱的,小脸气鼓鼓的,有些微红,眼中却是有种波澜壮阔之感。
“……”
陆招娣有些无语,径直出去了。
书房里的林译削又轻轻拈起笔,在画卷上提起。画上的那个女子,生动灵光,只是背影却不难看出是谁。
上了墨色后,林译削又提了首诗:“谁知少年思何似,惟见红豆忆佳人,”
又有谁能了解少年思绪如何物?只是看着那一颗小小的红豆,都能回忆起那脑海中灿烂明媚的女子。
按了章,林译削将画卷收起。又打开暗格,将画卷藏入。
几年来,他多多少少已经画了不少陆招娣的画像了。只是一个权倾半朝的摄政王,在如此一位如火般的女子面前,也只有隐匿。
林译削刚刚寄出的那封信是给他的母亲,潘水南。
潘水南是北齐长公主。
北齐,另一个北方政权。
林家本就是家大权大,兵权也有,实权也有。只是前些年,林译削的父亲被莫名派去参战,就再也没回来。
朝中不少人想吞并林家的势力,扩充到自己的那里,却没想到被林译削一一驳回。每一株势力都守得牢牢的,不让别人碰到半分。
心得狠,可这朝中皆是冰冷的,林译削早就在这水深火热之中,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
当年林译削的父亲本是安分守己的,阴差阳错与潘水南相识,生了林译削。只是身份悬殊,林译削的身份似乎也只是个私生子。
但林译削他父亲就算再老实,也知道事情定不能这样下去。就回到京城,娶了个女人作老婆,将林译削名正言顺地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