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梧桐树便是顾南依幼时亲手种下的。
她便是想着长大后,要是再被禁足,就爬树赏月,亦或是翻墙出逃。
没想到让陆寒韵派上用场了。
陆寒韵凭着记忆,摸索着来到了梧桐树下,又做贼心虚一般看向四周。
四周极为安静,也没个巡视的人,这倒给了陆寒韵机会。
陆寒韵挽起自己的袖子,就往梧桐树上爬去。
陆寒韵刚爬到同墙差不多高的树干上,脚下踩滑,险些摔下树。
顾南依伸手拉住了陆寒韵的手,将他拉回到墙头高的梧桐树上。
“多谢多谢。”
“不客气,未来压寨夫君。”
陆寒韵第一反应便是道谢,可是听清楚了是顾南依的声音,再抬头看一眼,顾南依的就在墙头,看戏般的看着陆寒韵。
陆寒韵只觉得大事不妙。
明明看到顾南依的房间已经熄了灯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先自己一步。
顾南依便坐在墙头一直看着陆寒韵,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看得陆寒韵浑身不自在。
陆寒韵硬着头皮爬在梧桐树上,翻墙也不是,下去也不是,左右为难。
陆寒韵厚着脸皮,先同顾南依打招呼:“好巧啊,少当家的,你也是来赏月的吗?”
他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乌云密布的,眼瞅着就要下雨了,哪里来的月亮。
顾南依也不拆陆寒韵都台,“是来赏月,就是不太凑巧,月亮躲了起来。”
顾南依反问:“怎么?今日有这般闲情逸致,爬上这梧桐树来赏月?”
“额……是一时兴起,不曾想今日夜黑风高,无月可赏,偏偏还遇到了少当家的,实在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陆寒韵跳下树去,他实在聊不下去了,要是再继续和顾南依聊下去,真不知道还要扯些什么。
又该漏洞百出了。
顾南依坐在墙头,看着要走的陆寒韵,漫不经心道:“也不巧,我猜想你今日定是要赏月的,怕院里人多嘴杂,扰了你的兴致,便遣散了院里的人,又担心你一人赏月太过乏味,便在这里等你咯。”
陆寒韵:“………”
顾南依从墙头一跃而下,慢悠悠的走向陆寒韵。
走到陆寒韵身旁,轻声道:“若是还想赏月,不必夜爬梧桐树,这院中够你赏上一夜,若是觉得这院中闷得慌,白日里你自己随处走走便是,以后不会再有人在院里院外看守了。”
陆寒韵不解,为何不派人看守了?就不怕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陆寒韵想问却又忍住了。
顾南依也不解释,自己回了房间。
陆寒韵亦是半信半疑的回到房间内,没有脱鞋袜,和衣躺在床上。
说来也怪,他陆寒韵如此运筹帷幄的一个人,为何觉得自己来了天水山寨以后,就逃不出顾南依的手掌心了?每回都有一种被顾南依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他要做什么她都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都能猜的到,每回都在配合他演出。
陆寒韵自己也迷糊了,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顾南依回房间后,便从窗户看向陆寒韵的房间,看了许久,直到灯燃了好大一会,陆寒韵才熄了灯。
顾南依托着下巴,看得出神:若他真是官府派来的人,又该如何是好,又该如何在阿爹阿娘面前保住他?可他若只是巧合路过,又太过巧合了吧。
顾南依越想越头疼,还是静观其变吧。
若他真是官府派来的人,就算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她亦有办法破了他的局。
顾南依起身,吹灭了灯。
没有什么是睡上一觉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有,那便睡醒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