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来过临南的人,谁不认识万家的姑娘?我看刚刚那两位,应该是万家二姑娘,跟万家三姑娘了。”
“刚刚那两位女子都戴着维帽,公子如何得知呢?”
“万家二姑娘,不喜女红,偏爱武艺,随时随地都戴着一把如月弯刀。至于这万家三姑娘,听闻貌美如花,性情温和,却一身病骨,每日都得用药养着,故而身上总是挂着一个药包。”
“公子说的万家,莫不是建立这春雅阁的万家?”那姑娘听了,顿了顿,问道。
“这临南城,可就只有这一家姓万啊。”公子刷的打开手中的折扇,上面一幅鲜红的海棠阁楼颇为惹眼。
一般都是在折扇上画山水风景,或是题字,很少有人画个阁楼在上面。
若是姑娘在看仔细些,便会发现,那阁楼之中有位女子,依栏而望。
“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姑娘忽而叹了一口气,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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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好端端放着家里不住,偏偏让我们住到春雅阁来。”万沐银取下维帽扔在桌上,嚷嚷道:“还偏偏让我们戴维帽进来,又不是没来过。”
万沐倾着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戴维帽进春雅阁,不都是规矩么?”她说了这么一句,便微微喘了一喘,在继而道:“那你是愿意在家听她唠叨?还是愿意来此动动拳脚?”
万沐倾说话很轻,轻声细语,动作轻柔,可,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只要说那么大声一点,便会中气不足,呼吸不畅。
故而,一举一动都变得柔和。
她一张病脸,即便生的貌美如花,也像一朵被雨水打奄的花,欲谢不谢。
“我没说不来啊,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万沐银看到万沐倾那样子,一肚子的气便消了一大半,原本气势汹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很多。
让人看起来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了。
“还不是怕你说来又不来。”万沐倾轻笑了一声,掩面咳了两句。
“你这次怎么也来了?大姐这次把你也说动了?”万沐银把茶杯递给她,朝着伺候万沐倾的丫鬟使了一个颜色。
她这个妹妹,因为不足月,生下来便是一身病骨,原本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好生养着便是。
可偏偏有一年,大姐不知得了什么病,需要用亲姐妹的血做药引子,便导致了如今这气血两空的模样,每日需得用人参吊着,沉香熏着,药浴泡着,参汤喝着,这好歹是生在了万家。
这要是生在了平常人家,早就…………
因为这件事,万沐银心里多多少少对万沐倾有些愧疚,那药引子一事,本来用她的也行,可她那时年纪小,一听说要她割她手腕取血就死活不愿意。
那比自己还小的万沐倾却自己站出来说取她的血,从那时起,万沐银便一直觉得自己心中对这位妹妹有所亏待。
万沐倾颇为无奈道:“大姐说,我要是不去。就把娘的牌位放到我房间,让我每天看着。”
“…………”
万沐银最烦她大姐唠叨了,因此,只要她大姐一唠叨,一唠叨就把娘搬出来她就一定受不了,只能是乖乖顺从。
但三妹不一样,不管大姐怎么说,怎么唠叨,只要她不想,大姐就拿她没办法,因此,这万朝宴年年热热闹闹的,万沐倾还是头一回参加。
万沐银沉默了片刻,默然道:“也就只有她能想的出来。”
万沐倾寂默无言。
任凭一个人一大清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人举着自己娘亲的牌位,欲哭无泪的深深自责的看着你……
这但凡是个人,谁能受的了?!
可偏偏她这辈子,还打算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