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鸢下意识抬手,险些一巴掌呼过去,却在关键时刻住了手,因为她发现这一脸傻笑的人正是青云那傻重孙子。
见青泞狼狈不堪的模样,陆临鸢心头涌起一丝心疼,将青泞额间的乱发挑开,取下自己头顶早已经干透的碎布为青泞擦了擦脸。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她清楚记得她将青泞从河里捞起来,带到这个柴房的时候用内力给他烘干了衣衫,怎么她疗个伤的时间,青泞就给自己折腾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见陆临鸢没事,青泞喜上心头,又顿时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一双桃花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动。
陆临鸢眉头蹙起,心疼不已,心底最后的坚硬也溃不成军,将青泞拉进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脑袋。
“没事了,有我在呢,没事了。”
青泞枕在陆临鸢肩头,觉得心里一片温暖,刚刚的一切委屈都化为乌有,胸腔中都被喜悦感充斥着,抬手环住陆临鸢的腰,却感受到她全身有一瞬间的紧绷。
此时天光破晓,微光透过残破的屋脊投下丝丝光亮,给黑暗中带来了一线光明,青泞借着这道光,清楚的看见陆临鸢后背衣衫上早已经凝固的血迹。
白衫尽染。
青泞搂着陆临鸢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却不敢用一分力,只觉得咽喉处有什么卡在其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刚刚蓄满眼眶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一滴一滴,在陆临鸢的衣衫上,晕染成花。
陆临鸢感受到青泞趴在自己肩头哭泣,想他估计是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这种险境,需要发泄一番,也就任由他哭着,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处,一丝内力缓缓流入其中,为他烘干打湿的衣衫。
过了一炷香,青泞渐渐平息下来,自己偷偷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担心的问陆临鸢,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阿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
“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青泞仿佛没听到陆临鸢的询问,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见她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我真没事了,我修的内功异于常人,刚刚运功疗伤时所以才会体温过高,不用担心。”
青泞仍觉得心有余悸,刚刚那一瞬,他是真的以为陆临鸢要离他而去了,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陆临鸢追问道:“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青泞倔强的摇了摇头,不想再让陆临鸢见到他的无能。
“我们再休息一会儿,等天大亮就找回去的路,你若是身上有伤,到时候就会拖累我。”
青泞张了张嘴,却犹豫了,最后颓然低头,弱弱的说:“右脚好像脱臼了。”
陆临鸢忍不住失笑,年纪不大,逞强的本事不小。
陆临鸢让青泞坐好,替他脱下浸水的靴子,摸到他脱臼的骨头,抬头看着他,“的确是脱臼了,有点疼,你忍着点。”
“啊——”
青泞还没来得及点头告诉陆临鸢自己做好准备了,骨头就已经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