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跑过去倒茶,却发现,茶壶中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刺史府的下人真懒,就连茶水都不添,差评。
最后流影只能苦着脸,将丹药嚼烂,吞下去。
好……好……
咦?
流影睁大眼睛。
“主子,你确认这是丹药,而不是糖果吗?”
流影幸福的眯起眼睛,好甜!
湛暝渊道:“虹锦说,她怕丹药难以下咽,故加了不少饴糖调味。”
还可以这样?
流影:“主子,我觉得这解毒丹不靠谱,只能当糖丸吃着玩儿。”
“她是夫人身边的,当然是靠谱的。”
流影:“……”
得,他家主子一定是被夫人给洗脑了!
流影忽然想到一件事。
大周西南方的横云山,那可是举国闻名的药山,虹锦精通医术,她的口音,又有点像南方口音……
“主子,虹锦,会不会是横云府的人?”
经流影这么一提醒,湛暝渊倒是想起来,之前在雍熙大街遇到横云府的宗主桓攸。
偶遇桓攸是巧合,这些时日以来,横云府的人一直给他传递消息,这也是巧合,种种巧合碰到一块儿,那可就是有备而来了。
若是虹锦是横云府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舒虞也是横云府的人?
虹锦和朱绮两个有本事的人,都听命于舒虞,舒虞在横云府,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横云府……
这个鲜为人知的帮派,于湛暝渊来说,却是他一直在调查的。
至于湛暝渊从哪里听说了横云府,说起来,还得感谢阿虞。
湛暝渊离开京城以后,与沈清虞时常通信。
有一回,沈清虞的信里面提到,她捡到一个少年,少年自称是什么帮派帮主的儿子,背负血海深仇云云。
当时沈清虞沉迷武侠话本,湛暝渊只以为她在说笑。
等下一封信抵达的时候,沈清虞说,她决定和那少年建立宗派,名字就叫“横云府”,往后她就是横云府的元老了,并“诚心”邀请湛暝渊也加入。
他当时只以为沈清虞闹着玩儿,回信表示自己不甚荣幸。
就这样,湛暝渊从未见过桓攸,就成为了横云府的“长老”。
后来,每当闲暇了,想起这件事来,他都忍不住发笑。
再后来,就是沈家被灭门的噩耗了。
他也曾想过,阿虞会不会还活着,跑到了横云山,恣意潇洒,纵马江湖。
或许,这会是阿虞最好的结局吧。
阿虞从小就不喜欢被约束,她该是飞鸟,京城只会束住她。
“主子,你想到了什么?”流影小心翼翼的问。
湛暝渊却许久没有说话。
舒虞,会和横云府有交集吗?
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中的关系。
他所能够想到的,就是横云府的人是不是骗舒虞加入他们?
且说程谦出了屋子,走远以后,对着隐匿在暗处的暗线说道:“湛暝渊这边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回大人,属下一直守着,并无任何人进出。”
程谦点点头,“继续守着,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汇报。”
对于湛暝渊,程谦还是不敢信任。
这人武功高强,又善于布阵杀敌,实在不是个善茬。
暗线重新躲藏起来。
程谦又走出几步,却撞见了自己的小女儿。
程二浅笑盈盈的走过来,然而当见到程谦的时候,又开始扭捏起来。
“阿爹。”
“嗯,”程谦严肃的点点头,“怎么了?”
“阿爹,我是想问,我们家有没有客人呀?”程二姑娘有些脸热。
“为何这样问?”
“我刚刚,看到一个好生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程二姑娘的声音细弱蚊蚋,“我想知道那人是谁。”
程谦瞳孔微缩。
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能不能仔细描述一下那人的模样?”
“就在怡园的走廊里啊,”程二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长得有这么高,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呢。”说到这里,程二脸颊更红了。
“他,他是京城来的贵客,暂住几日,马上就会离开。”程谦随口敷衍几句,“好了,爹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没什么事,去陪陪你娘吧。”
说完,也不等程二说话,阔步离开了。
湛暝渊出了程府,那他又是去了哪里?
程谦捏紧了拳头,复又缓缓松开。
无妨,湛暝渊服下了毒药,他无法或者走出青州了。
想到这里,程谦眉头舒展,心情也开始变好。
穆国公啊穆国公,怪只怪你多管闲事,等过几日你下去见阎王了,可别怪到他身上!
程二姑娘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她又羞又躁,看着父亲来时的方向,那男子,会不会住在宜风院?
她想过去看看,然而理智占了上风。
罢了,父亲既然不允许,她又何必去呢?
不过想到那男子神只一般俊朗的容颜,程二还是觉得有些不甘。
那样的男子,若是她能够站到他身边,那该多好!
舒虞不知道有人惦记上她的丈夫,又躺了一天,她身上的疼痛总算缓解了不少,也能够下床行走了。
她正望着虹锦熬制的安胎药,“我能不能不喝?”她皱着眉问道。
很显然,不能。
虹锦微微抬起下巴,“喝吧,毒不死你!”
舒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了她的孩子,还是不以身涉险了吧!
“你骑一夜马的时候不是很勇猛吗?跳楼的时候不是很果敢吗?怎么喝药就跟慷慨就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