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不敢回头,呆呆的说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和同伴散步,不小心迷了路,误入这里。”她伸手指了一下院门的方向,然后后背都僵了。
院门紧闭,一片落叶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仿佛在无情的嘲笑她。
“呜呜呜,侠士,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放过我吧。”
湛暝渊:“?”你的骨气呢?
很显然,舒虞没有。
她甚至拿湛暝渊的袖子擦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巴巴的道:“如果你能放过我,我回去就给你立长生牌,天天给你祈福。”
湛暝渊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低声道:“你走吧。”
舒虞还想接着表演呢,闻言忙不迭点头,体贴的将湛暝渊的衣袖抚平,这才跑到了刚刚翻过的墙底下。
湛暝渊看着她踩着歪脖子松树,身手矫健的爬上了墙,又利落的跳了下去。
她那碍事的帷帽和裙摆居然没有被树枝勾到。
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调皮活泼的小姑娘,天生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如春水般明媚,山花般烂漫。那小姑娘同时又倔强得很,因而落得那般惨烈的下场。
明明才过了半年,回想起来却仿佛过了半生。
舒虞从绿萼梅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程二也正在寻她,见到她时,程二不满的嘟起嘴,“舒虞,你刚刚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
舒虞歉意的说道:“见那边的梅花开得好看,因此却瞧了瞧,这不看入迷了,险些迷了路。”
听她夸自己家的花好看,程二开心道:“那可不,听我娘说,这些绿萼梅是我爹的同僚相赠,移植到我们家庭院已有两年了,这还是第一年开花。”
舒虞满眼艳羡,“程大人功勋卓绝,难怪人缘这么好。”
“那可不?”程二小尾巴都快翘上天,“我从小到大最佩服的就是我爹了。”
“据我所知,绿萼梅主要产自江浙一带,想来赠送此花给程大人的,应该是江浙的同僚吧?”
程二拧着眉想了想,才从记忆里面扒拉出来,“似乎是从广陵运过来的。”
广陵离金陵倒是不远,只是,依旧无法确定这几株绿萼梅是否就是燕璟相赠。
“你若是喜欢,不如刨一株带回去吧。”程二头脑一热,开口说道,不过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她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又犯了。
好在舒虞只是眨眨眼,“我马上就要离开青州了,这绿萼梅我难道还能带到京城栽种不成?快别说傻话了。”
程二吁了一口气,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边,程大姑娘又差遣丫鬟过来寻她们,程二只得不情不愿的过去。
《彩楼配》第二场戏刚刚唱完,第三场马上就要开演了。
程二姗姗来迟,和她熟悉的姑娘们拉着她的手坐下,自然而然的无视了她身后的舒虞。
舒虞在一边坐下,目光越过戏台,看到了……
侧身坐在树上的湛暝渊,那厮屈着一条长腿,正好与舒虞的目光遥遥相对。
他这会儿还不走?
台上咿咿呀呀的开始唱起了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