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小时候那般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脸上怎么就长了这黑斑呢?这以后可怎么说亲呦。”
想来,脸上的斑是别有用心之人让她长的。
湛暝渊道:“我不是嫌你丑的意思,事实上,这世间还真没有人的脸比我更完美的。”
舒虞:你不会安慰人就闭嘴吧!
“我认识几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不如我让他们给你瞧瞧,看看能不能将你脸上的斑去掉?”
一个姑娘家,这么多年脸上都顶着一大块黑斑,想也知道到底经历了多少欺辱和委屈。
大夫嘛?舒虞倒是认识一个,且没有人比她医术更高的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联系上。
舒虞捏着被角,“多谢公子牵挂,夜已深,我有些困乏了,还请公子早些离去吧。”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湛暝渊气道,往日在京城,有多少姑娘家想要靠近他都不得机会?怎地这丫头就油盐不进?“好好好,你歇息吧,我这就走!”
湛暝渊欲起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发竟和小姑娘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打了结,居然分不开了。
舒虞头皮被扯疼了,她好想给这人几拳哦!若她还是沈清虞,这会儿早就把这人按倒打得他下不来床,只可惜,她是身份卑微又病弱不堪的舒虞。
于是她只能嗔道:“你做什么?”
湛暝渊心虚,不敢看他,只能笨拙的拆解两人的头发。
谁知两人的头发越缠越紧。
舒虞发现了湛暝渊的小动作,她现在打死这人,然后将他悄悄埋了,应该没人发现吧?
她坐起身,垂头,拆着两人发丝相接的地方。
湛暝渊挨着她,能闻到她发丝间的幽香,和白日里与他缠.绵的女子身上的香味很像。当他想要再细细一闻的时候,又闻不到了。
舒虞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一个从小到大就没握过针的人,很快就不耐烦了。
“我去找剪刀!”
她果断的起身,没有顾及头发还跟床上之人的缠在一起,坐倒在了床上,就这般摔倒在了湛暝渊怀中……
舒虞敢说,她这辈子经历过的尴尬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
湛暝渊环着她,替她揉着脑袋。
“做什么这么毛手毛脚的?”他低笑道。
舒虞泪眼汪汪,还不是想让你这个祖宗快点儿走?
呜呜呜,好丢人。
舒虞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感到好生魔幻。
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
湛暝渊却递了一柄短刀给她。
“用这个。”
舒虞接过来一看,那短刀的刀柄与刀鞘都是黑檀木制成,唯有刀身,泛着幽冷的光,即便在昏暗的帐中,也透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森冷。
她有些怔然。
这柄短刀,名为断水,是她父亲的。
儿时她学武的时候便看上了断水,央求了父亲数回,父亲只说断水饮过太多鲜血,煞气太重,又委托好友为她重铸了一柄小巧利落的匕首。
她那会儿正是对活泼好玩的时候,很快就将断水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断水。
舒虞握紧了刀鞘,在刀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泪眼。
她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