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龙麟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猛然醒悟似的说:“我想起来了,我爹曾经说过,五十年的红鲤鱼可以取眼做成法器来控制动物的一些行为,这个难道就是?”
姬无刃点点头,背着手看了一下四周。忽然,他说:“我们这次可能会有麻烦了。有人提前来到了这里,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我不明所以地问:“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会有人来?”
姬无刃指了指我们跳下来的那根石条,我这才看到,石条的侧面竟然刻着字。我把手电灯光照到上面仔细辨认,上面写的是:这里不是出路,我们还活着。
“这里不是出路?什么意思?”我问道。
姬无刃摇摇头:“看字面意思,应该是有一队人走散了,来到这里的人发现这地方不是出路,并留下字迹,告诉其他人他们还活着。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认为这里不是出路?再往上就可以出去了。难道这地方还有其它入口?”
“就凭这么一句话你认定他们还没走?”他的说法让我无法信服。
姬无刃看看地上已经死去的鼠护卫,淡淡地说:“不错,也因为它还没死,它脑子里的东西还在,至少,给它种上那东西的人还没有离开。因为这种印记是用施术人的血喂养的,如果他放任这东西在鼠护卫的脑子里,那他很快就会被反噬,全身血液干枯而死。”
“印记?那我身上的那个印记会不会也是这种东西?”我再次听到印记这个词,又联想到自己身上那个被他们提起过的印记。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脑子里有这么个东西,想想都不舒服。
“呵呵,不是,先下去吧,很快你就知道你身上的印记是什么了。我最初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的印记很可能是个意外。”姬无刃说完,又一转身从石条上跳了下去。
就这样,我们一级一级往下跳,一直过了第十二根石条后,我惊喜地发现再往下就是他台阶了。不过,轻微憋闷的感觉,和耳中偶尔传来的刺痛,让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还要继续往下走。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地底近三十米,再走下去,空气中的氧气就会变得匮乏,我无法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住呼吸困难和耳膜被压迫的痛苦。
相比我痛苦的状态,汪龙麟却显得兴奋异常,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难受的症状。姬无刃跟他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台阶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我有些尴尬地把自己的担忧提了出来,并告诉姬无刃自己没有把握还能不能继续前进。
姬无刃听后微微一笑:“后边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跟着我就好了,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再送你回来。”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我还想见见真正的老威和失踪多年的二叔。于是,一咬牙答应了。我们三个各自整理了一下背包,姬无刃打头,我和汪龙麟紧跟着他走下台阶。
这条往下延伸的台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修的。看规模,绝不是几百上千人能干成的工程,单是这一块块构成台阶的巨大石块就让人很难理解当初修造者是怎么弄到这里的。这些石块异常平整,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基本看不出有砍凿的痕迹。
台阶的前方是一片庞大漆黑的空间,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力搬运。再加上入口处那狭窄的洞口也容不下这些石块进出,所以可以猜想,这些建造石阶的材料都是从下面搬上来,单是这一点,就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就算放在现在,有各种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在这种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建成这样一个几近神迹的台阶出来。
莫非这地方不是人建造的?
汪龙麟边走边感叹这台阶修造者的神奇技术,还不时拿出一个相机拍照。惹得姬无刃对他一通训斥,说闪光灯会引来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汪龙麟问姬无刃。姬无刃没有回答,只是讳莫如深地四下看了看,继续往下走。这一切让我对这条通往未知的台阶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我们一路向下,走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到底。按时间和速度来算,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距离地面数百米了。奇怪的是,虽然我们往下走了这么深,我的耳朵却再也没有疼过,先前憋闷的感觉也消失了。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只是在水平前进。可是,眼前一路向下的石阶又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这种环境中一路走下去,我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走向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特别是眼前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失去了籍以支撑希望的目标感。一路走来,我时常担心如果一脚踩滑了,会不会直接滑进地狱去。
我们正走着,姬无刃忽然伸手止住了我们的脚步:“有点不对劲儿,上次我来的时候,这玄冥梯并没有这么长,从上面下来,大概半小时就能看到冥河的源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想想哪儿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