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觉得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自从做了那个诡异的梦之后,我所遇到的人和事似乎都在推动着我向一个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我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仿佛每个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蒙在鼓里被人牵着走。我喝了口水,稍稍平稳了一下心神,开始从头捋顺最近经历的事情。
我为什么来红坪镇?这事儿的源头是那块冥河石,而后来老威发来的离奇短信是催化剂,让我天生极重的好奇心激增到一个临界点。
当然,如果没有汪龙麟告诉我西山志异的事情,我或许也不会这么快就想找老威验证他神奇能力的真伪。
最奇怪的是那本西山志异,作为博物馆的资料整理员,那间藏书室里的书都是经我手整理存放的,我竟然对那本书没有一点印象。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天本不是汪龙麟惯常去博物馆的日子。而且,他说去借书看,也没像往常一样带着馆长给他写的条子。
还有,我去找馆长请假,馆长二话没说就准假了,居然连我为什么要请假都没问,这不符合馆长严谨的性格。我当时心里只想着老威的事情,竟一点都没注意到馆长的反常。
一切都很不正常!
我越想越觉得是有人在想方设法让我来红坪镇,这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让我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可能是老威,虽然是他的号码发短信让我和汪龙麟来红坪镇。但是依老威的性格,他应该直接打电话的,绝不会搞得这么繁琐。所以,那短信是不是他发的都不好说。
按常理来说,想让我来红坪镇的人,自己应该也在红坪镇,否则他就不会知道我已经到达。我在这段时间接触过的几个人是汪龙麟、老威、郑小四、杜国剑、背包客、老张头儿。这些人除了和我不熟,就是没理由大费周折给我设套。
突然,我想起了背包客提到的失踪多年的二叔。二叔一向做事神神秘秘,令人难以捉摸。如果他要设个什么局让我钻,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只是,他有什么理由来给自己至亲的人设局?如果短信是他发的,作为长辈的他再清楚不过我的性格,直接打个电话,甚至用他的名义发个短信给我,我也会来红坪镇看个究竟的,又何必费神费脑的来设局?
是我想多了吗?刚开始清晰的思路,又乱成了一团。难道我忽然想到一个令我浑身发冷的可能,有两个老威!
几天来,老威都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相貌、举止、谈吐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但是,我总觉得在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披着老威人皮学着老威行为的另一个人,或者东西。
我越想越觉得老威有很大问题,从饭店初次见面到栈道上他的各种古怪举动和语言,都似乎在揭示这个老威不是真的。可是,老威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有什么人会耗费精力和时间去冒充他?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真醒了,你可真能睡,整整两天一夜。”我心中一动,猛转头去看病房门口,果然是汪龙麟,他正提着一个大包走进来。
在红坪镇,我的熟人现在只剩了郑小四和汪龙麟,汪龙麟的突然出现让我感觉像见到亲人一般。
我欣喜若狂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声道:“汪龙麟!是你”话刚说一半,我忽然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那个古怪的背包客!
背包客依旧一身黑衣,衬托着他瘦高的身材,整个人更显得精干利落。他腰上的短剑和背着的那个明黄色小书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大登山包。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脸上竟然挂着邻家大哥样的微笑,洋溢着温暖和亲切。想起初次见他时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阴冷,这人前后的强烈反差让我几乎以为认错了人。
汪龙麟把包扔到床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进去,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两天可累死我了。你别傻看着啊,是姬大哥救了我们,要不咱俩都得暴尸荒野。而且算了,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等出院后再说。”
我有些迷茫地看看汪龙麟又看看背包客:“姬大哥?救了我们?出院?”
汪龙麟嗯了一声,看向背包客,问:“姬大哥,咱们现在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