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立时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嫂嫂那儿我都没敢说!生怕他们知道了,拦着不让!”
沈昕娘笑了笑,“虞将军在西北呆的时间比在京城长的多,听闻他小时候跟着他哥哥,就在西北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习惯了那里自由自在天高地阔的生活,更看多了那里的百姓受突厥人骚扰欺负的情形,如今那里就要变得和睦,变得安宁,变得富庶繁茂了。他怎么舍得不去看看,不去亲自感受那里的变化呢?若说京城是他的故乡,不若说西北才是他的家。而你,早就把心安在他身边了吧?”
公孙兰脸上一红,但很快高高抬起头来,看着被黄叶剪碎的阳光,笑的十分明媚,亦如此时的阳光,“是啊,我总是莫名的庆幸,庆幸自己那天午后,那么冲动,以为自己能够擒住那些暗中跟着我的人!庆幸被他们绑着一路到了西北。如果没有那一番遭遇,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还不是在京城里,靠着哥哥的庇佑,惹是生非,游手好闲?”
她笑着摇了摇头。
沈昕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有时候真的是这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所倚。”
公孙兰点点头,“在西北,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看到了自己的成就,看到我能为旁人,为大梁,为百姓做出的贡献,我觉得人生真是充满感动和惊喜的。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他说,回了京城以后,还要去西北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哥哥说,哥哥他好像不能理解。”
沈昕娘抬眼看着远处蹲在地上,不知又在扒蚂蚁,还是挖虫子的方离,轻笑道:“如果公孙将军知道,你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认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会理解你,也会支持你的。因为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你这一年来的变化,你的成长。”
公孙兰点点头,“希望他能像你说的这样。”
虞淼回京几日之后,圣上便下旨让他同公孙兰完婚。
说仓促也仓促,因为两人才刚刚从西北回来,婚期就定在一个月之后。说不仓促,其实也不算仓促,早在去年虞淼离京之前,这个婚事就是已经定下了的,如今不过走完最后一道程序罢了。
公孙兰反对的时候,公孙陵说她不懂事。
如今公孙兰喜上眉梢的准备着自己的婚事之时,公孙陵又闷闷不乐了。这兄妹两人,好似总不能步调一致。
纵然知道妹妹早晚要离开家,早晚要嫁人,早晚要成为旁人家的人,要在她公孙氏的前头,冠上夫君的姓氏,可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无比的不舍,无比的难受。自己当成宝贝一般照顾大,带大的妹妹,像妹妹,更像是半个女儿一半。长兄如父,此话不假,公孙兰要坐上花轿出门的时候,公孙陵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了好久。
一直到吉时拖得不能再拖,他才黑着脸出来,恋恋不舍的将妹妹送上了花轿。从此妹妹再不是公孙家的人了。
“他若对你不好,只管告诉哥哥!他若欺负你,你要记住你还有哥哥!哥哥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公孙陵微微哑着嗓子叮嘱妹妹道。
公孙兰原本是笑着的,听闻哥哥的话,立时就哭了出来,她顶着红盖头,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哥哥放心吧,断然不会叫旁人欺负了你妹妹的!你妹妹是那没出息的人么?哥哥放心”
“起轿啦”喜娘将公孙兰搀扶上花轿,高声唱道。
公孙陵此时此刻真想像个娘们儿一样,大哭一场,眼里头酸酸的,尽是对妹妹的牵挂和不舍。可他最终只是看着妹妹的花轿,妹妹的送亲队,渐渐远去,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圣上要在西北建西域都护府,统筹管理西北边境同突厥人的通边关系。西北除了突厥族以外,还有众多的民族,需要一个了解西北各族,并且能镇得住西北多族的人前往。
虞淼当即就向圣上进言,他愿前往西域都护府。
他在西北征战多年,没少受苦受累,如今凯旋,年岁已经不小了,却是刚刚成婚,他若不是主动请缨要去,圣上命他去,倒还有些不近人情。
可他上书十分诚恳真挚,言语没有丝毫恭维客套。
公孙陵听闻之后,当天就跑到虞将军府上,同虞淼大打了一架。将虞将军府上新建的凉亭都给毁掉了一角,可见其战斗的激烈。听闻后来还是虞将军夫人出来劝架,才将她哥哥给劝走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