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反复,唐帝久言,不觉时日。言久,唐帝慨然曰:“忽忽言犹未尽意,欲共师东行省方观俗,指麾之外别更谈叙,师意如何?(《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 则末是要劳大和尚为国之军旅之师了,这自非大和尚所愿了,必得婉辞。媚娘想着。观玄奘这大和尚行止,意岂在此小小之战事,恐亦还未必看好此战事呢。 “玄奘远来兼有疾疹。恐不堪陪驾。(《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果然,玄奘闻,徐徐而谢之。 唐帝并不识趣:“师尚能孤游绝域。今此行盖同跬步。安足辞焉。(《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 “陛下东征六军奉卫。罚乱国,诛贼臣。必有牧野之功,昆阳之捷。玄奘自度,终无裨助行阵之效。虚负途路费损之惭。加以兵戎战斗律制不得观看。既佛有此言。不敢不奏。伏愿天慈哀矜。即玄奘幸甚。(《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 兵戎、战斗,律制不得观看。既佛有此言,不敢不奏——此辞听来倒是绝好借口。然不也有金刚怒目麽?况十方法界,降除妖魔,难道不皆佛家兵事?这大和尚倒会推。媚娘意且闲闲。 唐帝倒是信纳而止了。遂言其他。 “玄奘从西域所得梵本六百余部。一言未译。今知此嵩岳之南少室山北有少林寺。远离廛落,泉石清闲。是后魏孝文皇帝所造。即菩提留支三藏翻译经处。玄奘望为国就彼翻译。伏听敕旨。(《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 “不须在山。师西方去后。朕奉为穆太后于西京造弘福寺。寺有禅院甚虚静。法师可就翻译。(《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六唐慧立本彦悰笺》)” 大约是望大和尚留于长安,日后有事请益罢。媚娘思度着。 贞观十九年,春。洛阳宫。 东行早经定下时日,先行定州,次经幽州往高丽。太子之外,长孙无忌、岑文本、杨师道将随行,媚娘亦自在列。 媚娘随行定州是唐帝之精心安排,“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之秘记系唐帝心底里一块巨石,无如何,他要将这个小女子带在身边方能安心。 媚娘匆匆着阿菊打点行装,者番随唐帝远行定州若唐帝高丽之战能速决固然便好,否者恐将耗些时日。况依高丽素长于守之习性看来,若唐帝执意于攻,耗时将所难免,或者便至越冬。定州地僻人疏,行宫物事未必皆全,届时取用当有不便,越冬物事皆需备下以全。媚娘吩咐着阿菊——当然,毕竟是乃途中,且伴唐帝随行,唐帝于此番战事又志在速得,以为不过数月间事。故此媚娘着阿菊整理物事时专嘱万勿多言,只说为应唐帝东征凯旋或停留定州些时,或归途不时之需,故备四时之物,免使人知系于定州行宫做越冬打算的好。 洛阳宫外,繁花正盛。 注:(《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 2053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唐慧立本彦悰笺》,此《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序》于垂拱四年(公元688年)三月十五日仰上沙门释彦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