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胡子,可恶的土匪,可恶的满洲人!他连骂了三个可恶,却不知道,他和手下的这些鬼子,才是这块土地上最可恶的人。
“哈尼?”是哪里来的红胡子,敢对一个加强大队的皇军动手?火力还很猛?
山田是想的脑袋生疼,心里窝火,在“九、一八”事变当晚,自己一个大队,追着东北军的一个旅打,都没有一个皇军士兵丢掉性命,还把对手打的溃不成军,可昨晚儿,在这小破地方,就要了皇军几十名士兵的性命,奇耻大辱!
这山田就像磨道儿上的驴似的,在满是鲜血的雪地上,来回转悠,大马靴踩的积雪“嘎嘎”做响,一会儿伸手朝着空中抓一把,好像偷袭皇军的那伙人就在空中,一会儿抽出战刀,血红的眼睛瞪着跟前的每一个人,就像要吃人的饿狼一样,山田都快气疯了,一定要把这伙该死的满洲人找出来,消灭掉!大日本皇军的威严,不容冒犯!
周围的鬼子和山林警察都大气儿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着山田,瞧见没?山田君要吃人,俺可不自个找倒霉!远远躲着!
山田转悠来转悠去,猛的停下脚,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占满江,要不是看在你是松木联队长跟前红人的面子上,再加上还要你带路,俺山田早就一刀劈死你这个小矬子满洲人,都是你,让皇军损失了这么多勇敢的士兵,他也不想想,自己又比占满江高哪去?
占满江被山田盯得心里发毛,腿肚子打颤,小弟弟强憋住一阵阵尿意,这山田太君看我的眼神咋不对劲儿呢?可别一刀劈了我,他连忙把哀求的目光投向那个翻译官。
旁边的翻译官看不是事儿,忙过去打圆场儿,连连鞠躬,又叽哩呜噜的说了一阵鸟儿语,山田这才把刀放进刀鞘,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了。
占满江放下提溜着老高的心,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平时没少打点这个翻译官,够哥们!知道兄弟快吓尿裤子了,关键时候出手相助,真朋友、好兄弟!够意思!占满江心里这个感激啊!
他那里知道这个翻译官的心思,是不想断了这条财路,靠着占满江的上供,连着讨了两房姨太太,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个场面不能不圆,要不,你占满江的死活,关我屁事!
几个饱受唐秋离摧残的家伙凑到一起,商量商量办法,最后决定,派一个小队的鬼子,护送受伤的士兵回城里,剩下的,抓紧吃饭,然后立即赶往金矿。
剩下的鬼子和山林警察,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顿五味杂陈的饭,对于有些家伙来说,也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顿饭。
看看天儿已经接近晌午,山田把手一挥,“开路,金矿的干活!”鬼子和警察爬上马爬犁,朝着金矿的方向过去。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山田领着鬼子,愣是走了有三个多小时,才到金矿这儿。
主要是这一道儿上,鬼子们神经过敏,昨晚给打怕了,林子里飞出个松鸡,也如临大敌似的,枪炮齐鸣,道儿上跑过去一只狍子,也立马警戒,开枪先,有事儿没事儿,待会再说!折腾了好几回,鬼子累的够呛不说,还弄得神经紧张兮兮,也耽误了行军。
本来啊,以占满江的经验,能看出没啥情况,鬼子就是神经过敏,他也想跟山田说,可又一想,还是少惹麻烦,他怕呀,万一这伙人真在道儿边埋伏,日本人吃了亏,那我这脑袋可真就搬家了,指定谁说啥都不好使,其实,不但占满江看出来,就是他剩下的那几个弟兄,也明白没啥事,这么多年的林子,可不是白钻的,这点儿道道,还看得出来,你大当家的,大队长都不吱声,俺们干啥触那霉头?
到了金矿,看着一排排空无一人的工棚,在寒风里,枯草乱飞,默默无语,山田就觉得心里没底,忙命令大队不允许进入工棚,在河边集合。
山田这是长经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枪炮,朝着四周凡是怀疑可能埋伏人的地方,先打上一阵子再说,这叫有备无患,顿时,山坡上雪块儿乱飞,浓烟四起,有几棵松树被迫击炮弹拦腰炸断,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打的松树枝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一时间,枪炮齐鸣,响声一片,不亦乐乎!以工棚为中心,方圆一千米之内,都被小鬼子用炮弹、子弹犁了一遍,就这,山田还不放心,又派出若干搜索小队,在四周仔细的寻找是否有被皇军击中的红胡子。
在离工棚有五六里地远的一个山坡上,正好能看见沟底的全貌,唐秋离和队员们在那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鬼子瞎折腾,队员这下对他们的指挥长是心服口服,你咋知道小鬼子肯定不会先进工棚里休息,而是先朝周围开枪打炮?
也幸亏了指挥长,要是依照所有队员的意见,就在工棚附近的山坡上埋伏下来,等鬼子一到,立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迎头痛击,唐秋离没说啥,只是叫队员按照他的方法在每间工棚里面,都安上诡雷,然后带着大伙儿撤到这个山坡上休息。
队员们想想都后怕,要是依照自己的意见,这会儿,没有一个活命的了,还不得叫小鬼子的炮弹给炸个全军覆没?
搜索小队回来报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山田松了一口气,这一通折腾,眼看着天儿又快黑下来了,关东的冬天,本来就天短,得,这一天又啥也没干成!算了,明天再说,今天晚上,就在这宿营,要在周围的山坡上,多派哨兵,看那些该死的红胡子还敢来偷袭不?
山田哪里想得到,这次,唐秋离给他安排了不一样的礼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