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南洋贼寇而言,无疑是杀鸡取卵,自寻死路。
之前那么多年,南洋贼寇对海域和港口的掠夺骚扰,都把持着了一个限度。
显然他们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为什么今年突然转变策略,变成了不顾一切的疯狗呢?
又是什么促使了他们如此不计后果的掠夺,甚至不惜惹怒大隋?
联系之前的投毒事件,以及诡异镇子事件,肖寒隐隐感到整个青州营,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正缓缓陷入一座巨大的漩涡之中……
……
踩着泥泞的街道而行,肖寒举目四望,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整条街几乎每一家都挂着长长的白灵布条。
微风拂过,惨白的冥纸随风飘摇,簌簌有声。
望着街面上琳琅满目的商铺招牌,肖寒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没有贼寇的掠夺袭击。
这里将会是何等的热闹喧嚣。
但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只要无尽的悲伤彷徨,以及一股腐败的腥臭味。
驻足在一间医馆门前,肖寒抬头,一条白绫缠挂在招牌上。
两名看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的青年,正将医馆里的东西往外搬,似乎是准备关门了。
“小哥,麻烦问下,这医馆是不开了吗?”来到正在装车的青年面前,肖寒问道。
“师傅被贼寇杀了,想看病的话,就去最近的石林县吧。
我们只是学徒,才学了一年多,没法给人看病,要回家种地了。”抬了抬头,青年左脸淤青,似乎是被用什么东西砸的,低声给肖寒指了个看病的去路。
伸手按住正拴绳打包的青年,肖寒嘴角一扬:
“回家种地多没意思,留下来,跟我干吧。”
诧异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稚嫩的少年,医馆学徒苦笑摇头:
“哪来疯孩子,快回家去吧。”
言罢学徒拿开肖寒的手,就要继续装车。
翻手抓住学徒的手腕,清澈白芒在肖寒的崭新绽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学徒脸色的淤青治愈。
眼神颤动的摸着自己痊愈的脸颊,学徒使劲眨了眨眼:
“我天,我是在做梦吗?”
笑着将一包银子塞给了学徒,肖寒负手朝着医馆里走去:
“别愣着了,把东西都给我搬进来,准备准备,明天开业!”
……
“咳咳咳……咳咳咳……”
虚弱夹杂着痛苦的咳嗽声在阴暗的房间里响起。
端着一碗米粥,走路一瘸一拐的妇人走进了房间。
火炕上,面无血色的男人睁开一丝眼帘,看着步履蹒跚的气质,眼中浮现一抹心疼与愧疚。
“秀儿,别费事了,我……日子不多了,粮食省下来……你和儿子吃吧。”
“瞎说什么呢,来,这粥我凉了一会了,温度正合适,快喝吧。”扶着丈夫起身,妇人小心翼翼的将碗了过去。
“听说,北仓街的医馆又开门了,而且还是免费义诊,等吃了饭你休息会,咱们就过去看看。”看着丈夫喝下粥,妇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就算去了医馆,怕也是无力回天。
再说了……免费义诊……怕不是蒙钱的骗子吧。”男人道。
连逢海盗掠夺,家里的粮食和钱都所剩无几,如果真的连最后这点保命的钱粮都丢了。
那他真是死都不能合眼。
“管他呢,去看看再说,万一是真的呢……”心中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妇人低声呢喃着。
望着妻子憔悴的脸颊,男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