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生凄凉,至此性命垂危之际,心中唯余一憾,父母生前未能在膝下尽孝,死后亦未能时时祭拜,每每念及,百折回转,痛彻心扉,唯望后辈子孙能替余至父母祖宗坟前焚香祭奠”
俆章震惊莫名,望着祖父:“咱们家和金陵勇毅候徐家是同宗?”
祖父点了点头:“我和你父亲他们都是没本事的,没法子完成你曾祖的遗愿,章儿,你自小便是心里有成算的,此事原本是想日后再告诉你的,可昨晚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先告诉你!”
“你且等着,还有东西要给你!”
祖父转身进了东间,没得半晌,便抱着一个青布囊出来。
“这是你曾祖留下的铁锏,原本该有一对的,还有一只留在了金陵徐家祠堂里头,供奉在你高祖灵前,还有这枚玉佩。”
老爷子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解开层层包裹,直到剩下一枚寸许大小的玉佩,形似虎状,做工甚是精细,两面皆有刻字,一个是徐,一个是勇。
只听得祖父看着玉佩说:“玉佩是信物,是侯府一脉独有的信物。”
“至于这支铁锏!”祖父掀开包裹的青布囊,取出里头那只黝黑的铁锏,沉声说道:“原本我是想把它传给你四哥的,可你四哥在盛家跟着武师练习刀枪拳脚,想来日后是用不上这支铁锏了,倒是你,听你爹说你时常在家勤练锏法,钻研先祖留下的技法心得,这铁锏今日便一道传与你吧!”
“如今世道虽然太平,却也时常有盗匪贼寇出没,读书之余学些武艺也是好的,便是将来遇上的盗匪,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说起来徐家和水贼还挺有缘分,先是曾祖徐朗在长沙府遇上了水贼,受了重伤,然后是老爷子的三弟,直接丢了命,回来的只是一坛子骨灰,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让老爷子他们见着。
“孙儿谨记祖父教诲,日后一定勤练武艺,用心读书,不教祖父和诸位亲长失望。”
俆章也面色颇为严肃的说。
祖父抬手拍了拍俆章的肩膀,柔声说:“章儿也不要有压力,今日祖父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徐家的来历,让你心里有个底。”
“祖父,孙儿心中仍有疑惑未解,还望祖父垂怜,替孙儿解惑。”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是祖父知道的,定不会瞒你!”
“咱们家和盛家究竟有什么亲?据孙儿所知,咱们家的亲戚里头,貌似都没有与盛家有亲的?难道是侯府那边?”
老爷子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其实真正和咱们家有亲的不是盛家大房,而是在外的盛家二房。”
“盛家二房?”这确实有些出乎俆章的预料。
“如今盛家二房的老太太乃是先侯爷的嫡女,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姐,你的姑婆母。”
“姑婆母?”俆章巴巴的望着祖父,眨了眨眼。
祖父笑着解释道:“你曾祖父和我那位堂姐的父亲,那位已经故去了的老侯爷,都是你天祖的血脉,不过他们是嫡出,咱们这一支是庶出。”
嫡子继承家业,承袭勇毅候的爵位,庶子分些产业钱财,便放出去自立门户,这很正常。
“祖父宽心,孙儿日后定用功读书,竭尽此生,也要完成曾祖遗愿!”
“好好好!”祖父那满是沟壑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你曾祖泉下有知,也会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