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桑玉!”一声呼喊把齐桑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循声转头看见邵燕生站在凌霄花下,正愤怒而哀怨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齐桑玉皱眉问。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邵燕生走到齐桑玉面前,伸手按在其中一个行李箱的拉杆上,沉声说道:“你可以不辞而别,而我却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你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齐桑玉无奈的问。
邵燕生环顾四周,却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齐桑玉看见车灯闪了闪,正是自己叫的出租车到了。便带着邵燕生先把自己的行礼送到落脚的小公寓,又随他就近找了一个咖啡馆。
从上出租车到咖啡馆落座,齐桑玉和邵燕生都没说话。落座后服务生送了两杯水过来并询问有何需要,邵燕生忙说:“来两杯热牛奶吧,再要一个果盘。”
服务生点好单离去,齐桑玉接着当时的那个问题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在你那里找到了这个。”邵燕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快递单存根放到桌上,推到了齐桑玉面前。
齐桑玉看见那是自己往周教授家里寄行李的快递单,单子上的收件人是周教授,地址是他家。于是笑了笑,没再多问。
邵燕生轻声说道:“我给周教授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不在。我去你们公司打听过,他们说你到北京工作之前有两个礼拜的假期。于是我去了你家,你家邻居说你没回去过,所以我只好又回了济南。我知道你明天正式上班,所以今天来周教授家里找你肯定是能找到的。”
齐桑玉明白邵燕生去自己老家的时候她自己正在夏津城里的酒店做策划案,所以他才会扑空。不过她不准备解释了,因为一切都已成为过去。齐桑玉明白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多优点,然而“当断则断,从不拖泥带水”是她的优点之一。
“桑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北大读书时的那几年,我反思了这么久,最终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无法转移的,我爱你,我们不能分开……”
“燕生。”齐桑玉忽然抬手打断了邵燕生的话,“你不要说了。”
“我们相爱了六年,不能说分就分了!”邵燕生激动的说道。
恰好服务生端着饮品过来,打断了邵燕生的话,他激动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生气的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看着他这个样子,齐桑玉心里并不好受,于是耐心的说道:“恋爱六年而分手是挺可惜的,可是如果结婚后争吵不断,甚至反目成仇再分开,岂不是更糟糕?”
邵燕生听了这话更加生气,来北京时想好的那些话都忘了个干净,生气的质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们各自退一步吧。燕生。”齐桑玉轻声说道。
“退?怎么退?退回到普通同学的关系吗?”邵燕生已经气到极点,嘲讽的问齐桑玉:“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是秦冬岭那个纨绔,还是苏浩林那个人渣?”
齐桑玉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冷笑,嘲讽的冷笑。她在笑邵燕生,更是笑自己。
她的笑更大程度上刺激了邵燕生,他身子忽然前倾,一把捏住齐桑玉的下巴,恶狠狠地质问:“被我说中了?”
“放开我!”齐桑玉挥手打在邵燕生的手腕上,狠狠地把他的手推开。
邵燕生盯着齐桑玉下巴两侧红红的手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忽然想到这么多年他把齐桑玉奉若女神甚至对她百依百顺,到头来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抛弃,心中更加不甘,于是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起身就往外走。齐桑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粗暴吓了一跳,一边奋力挣脱一边质问:“你干什么?你放手!”
咖啡馆里的人纷纷看过来,邵燕生根本不理会,硬拉着齐桑玉走到了门口。他伸手拉门,门却忽然被外面的人推开,门框“咣”的一下碰在他的脸上,撞碎了他的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惊慌,怒火更胜,破口大骂。齐桑玉也吓坏了,正要责备门外之人,一张嘴却愣住了。
秦冬岭阴沉着脸进来把齐桑玉拉到一旁,冷声笑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孙子撒野!”
“是你?!”邵燕生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的愤怒爆到极点,想也不想就攥起拳头向秦冬岭的脸上擂过去。
秦冬岭推着齐桑玉一个侧转身就躲过了这一拳,又顺手把齐桑玉推到了安全的角落。他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被邵燕生看在眼里更添了几分恼火,他一样左顾右盼,弯腰抄起脚下的一只花盆就朝秦冬岭砸了过来。
“啊!又来?!”秦冬岭幸灾乐祸的笑着,伸手揽着齐桑玉的肩膀再次躲开。花盆“咣”的一声砸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花盆落地碎成几片,玻璃门上裂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邵燕生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只暴躁的疯狗一样指着齐桑玉骂:“齐桑玉!你真是贱的可以!”
“这人疯了啊!你们快报警!”秦冬岭招呼着咖啡馆里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