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我就再没有跟陈洺怎么细细的聊过天,似乎聊天后不仅没能有想要的效果反而会让两个人都陷入难过中。
陈洺仍旧不太说话,每分每秒都在我身边,从我躺下不能动开始,他就十分抗拒任何人靠近我,特别是敏博士。
虽然每天敏博士过来他并不阻止,但是也绝对不再允许她和那些研究员靠近我。
所以每天的例行抽血和一些检测就成了最让敏博士头疼的事情。
虽然知道敏博士也是身不由己,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我所有能遇见的下场中算是最好的一个,但陈洺还是十分孩子气的对所有人都敌视了起来,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样的敌视他也只能停留在敌视而已,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就算做些什么也没有用处,我已经不可能再康复,而陈洺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研究岛上能尽快的研究出可以对抗现有病毒的万能血清,不是在那种机缘巧合下像是中六合彩一样才有可能被治愈的药,而是能直接对抗病毒的那种。
这些日子,我跟敏博士没少聊天,我曾问过她以前曾经遇到过几位被行尸咬后并不会被感染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孩子。
敏博士对此的解释是,无论多么强大的东西都有其特例存在,病毒也有无可奈何的东西,那些人或许基因中,免疫系统生来就有抵御这种病毒的东西,只是这种几率小的可怜,他们解剖过两名自身带有抗体的人,却发现那些人身体中提取出来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讲根本毫无用处,造物主是神奇的,每个人都不同,只能说他们是天生的幸运儿。
对此我并没发表意见,满脑子只记住了他们曾经解剖过两名带有抗体的人想必,应该不会是死去的人吧。
活生生的人因为自己的特殊性被解剖,竟然还能被称为幸运儿,这到底幸运在什么地方?
相比较起来,我确实算是幸运的了,起码没有被解剖不是么。
许许多多曾经困扰我的问题,都在这午后开着空调的客厅中,两个人静静地谈话里解开了。
比如武汉庇护所那个所谓药清的出现为什么会有行尸真的恢复了人类理智,而且我也跟那些恢复理智后的行尸相处了很久。
敏博士说,那个只是药物对病毒的暂时压制或者说是抵抗,并不能维持太久,而且十分不稳定,并且每一个行尸都需要一对一长期的注射和各种实验,成本跟代价都十分的高。
至于其他的问题,大多是敏博士那边回答了之后我转脸就忘记的差不多。
人之将死,原本困扰自己觉得必须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其实也是,人活一世,何必事事都那么明白呢?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每个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自己的目的目的这种东西往往是最后而且在事情的发展中不停地变化,所以想要弄清楚每个人每件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甚至说起来都觉得荒诞。
但是许多的人总是都无法明白这个道理,比如我
然而现在,我脱离了那些事情,自己的时日也所剩不多,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却因为生命的终结而突然就结束了,但我却觉得格外轻松,如果不是对陈洺的不舍,我想我应该会用更加轻松的心情来面前眼前的情况。
人生的路上,有洁白芬芳的话,也有暗黑尖锐的刺,在你拥有健康身体的时候,会更多看到那些尖锐的刺,并且不停的去看到更多的刺,而当你不得不躺下再也无法健康的站立的时候,你会只想着花,只愿意看到更多的花。
黄昏的时候在敏博士离开之前,我询问了她曾经的实验中曾经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女人。
本以为这是我的秘密,没人知道,但敏博士听后神情像是早就已经知晓,她道:“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些曝光过度的照片么?”
“?记得。”
“那些其实也是实验的一部分,用来实验机器是不是对你起作用,其实你并没有看到那些画面,但却出现在了你脑海中,这也是实验起作用的证明。”
点头,我并没太惊讶:“她是什么人。”
“就是武汉庇护所那边运过来的所谓被调教过后恢复理智的行尸,事实证明,只需要简单的刺激,她们还是会很容易恢复成毫无理智的行尸,武汉庇护所所做的努力可以说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