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此事有蹊跷。”奉临没有正面回答。
太后淡淡的笑了笑,宽大的凤袖一掸残旧的椅子,端身而坐。“蹊跷如何?皇儿忘了,她是怎么谋害皇后,戕害宫嫔了?她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仰仗你的恩宠。现在,严家已经敢在你掌中分皇权了。若不是你册封了她亲妹,这风波能平息?”
“母后所言甚是。是儿臣一时未能想明白。”奉临的语调轻缓无力,压抑的格外艰难。
太后并非看不见,只是和蔼而笑:“早起万贵妃来请安,哀家瞧着她越发稳重,到底也历练了这么多年。如今皇后不在宫里,你也该放任她去处理后宫的事物。毕竟哀家老了,许多时候力不从心。”
“儿臣明白。”奉临低低道。
“哀家方才,瞧见乔伊在外头。”太后知道,他是皇帝心里解不开的死结。
奉临蹙眉,对上太后的目光。“母后,很多事情并非”
“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太后依旧和颜悦色。“后宫里的事情,捕风捉影,人云亦云。从来伤人于无形。趁着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坏一步,当断则断。”
不等皇帝接茬,太后起身:“你同哀家去瞧奉举。”
“是。”奉临低允。
严一凌跪迎太后,发觉进来的人竟然不是脑子里的面庞,心里一惊。“臣妾恭迎太后,太后圣安。”
“奉举如何了?”太后没正眼看她,径直来到床边。
奉临淡淡看了严碧一眼,没有做声。
“那是什么?”眼眸一紧,太后的目光凉凉的落在奉举的胸前。
御医赶紧跪下:“回太后,未免小皇子胸口闷喘不过气,臣解开了衣裳。这是小皇子随身带着的玉。”
“严碧啊”太后轻轻一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素惜惊慌失措的看着小姐,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严一凌就更加不明所以了。严碧记忆里的太后,怎么会不是面前的人?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太后于床边坐下,不动声色的摘下那玉佩托在掌心:“你是废黜之身,何敢自称臣妾?又怎么敢接连引诱皇上来此?哀家来的一路上,灯高光亮,整座皇宫犹如白日,如此的奢费又是因你而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自古婆媳就是天敌。
太后的话不急不缓,却格外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压在心口的顽石。
严一凌是真的透不过气。
“太后明鉴,臣罪妾是不想让罪魁祸首有喘息之机。”严一凌皱着眉头解释。
“哀家答应你,会替你好好照顾奉举。不让他有事。”太后扬了扬眉,虚着眼,淡淡的看着她。“你就跟着奉仪去吧。好歹有你这亲娘照顾,奉仪也少受些苦。”
“母后”奉临有些慌。却被太后一个眼神喝止住。
严一凌没料到太后竟然是来逼死自己的,心头一惊,早不记得素惜的叮嘱。“太后,奉举还没脱离危险,奉仪大仇没报,罪妾怎能去死?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哼!”太后冷睨她一眼,将手里的玉佩递向皇帝:“你待她这样好,可她却是狼子野心,养不熟。不信,你自己瞧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