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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播音结束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庆幸的是小钰一直都在。走到校门口时就发现她正蹲坐在榕树下,若有所思,丝毫没有发觉我已经在她身后了。  一想到像何小钰这样这么高冷的一个人,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却像一个孩子一样蹲坐在校门口等我放学,我便觉得有说不出的幸福。  本想从背后吓她一跳,奈何落日的余晖早已将我出卖,反而被她吓了一跳。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结束了”何小钰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让爱妃久等了”我突然戏精上身,给自己加戏了。  “先回去吧,等下我妈又该唠叨了”何小钰看起来有些疲惫,我便识趣的跟在她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因为学校离家里不远,所以没有在校住宿。  骑着自行车,迎着暮风,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任由微风亲吻我的脸颊,拨弄我的发梢,撩起我的衣角,大概是因为过了充实的一天,见到了想见的人,所以觉得很踏实吧。  天边的落日早已被云团遮住,但光芒依旧可以透过云层穿射出来,在天边的尽头弥漫成了橘红色的晚霞,虽是晚霞,但依旧充满了生命力,夕阳无限好,即使近黄昏。  就在我陶醉于这大自然的朦胧美景之时,突然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之时,一个纸袋便套在了我的头上。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在我努力挣开袋子的时候,自行车失去了控制,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失去了重力,下一秒便掉进了水里。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是谁搞的恶作剧,河水便早已从我的鼻子和嘴巴强行进入我的身体里,我呼吸不得,只觉得胸口要炸裂,那种窒息感让我感到害怕,我越是拼命的往上游身体越是不自觉的往下坠落。那种失重的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噩梦,你明知道是噩梦,却摆脱不了,醒不过来。  我以为我的生命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从后面拖住了我,把我从那场噩梦中拉拽了出来。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离我那么近,第一次觉得空气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我止不住的咳嗽,胸口仿佛进了沙尘一般难受,泪水也被这阵咳嗽从眼角里挤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难受了才流的泪还是因为太害怕了流的泪,总之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说不出来的委屈。  何小钰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浑身湿透了的我,对旁边的胖子吼道:“你差点把她害死你知不知道!!”  胖子急红了眼,带着哭腔有边无际的解释道:“对不起南溪,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低着头始终不敢看我。  虽然很难受,但是看到胖子比我还难受,我便不生气了。“没事的,我没有关系的”我安慰他道。  “谢谢你,高楠”看着浑身湿透了的高楠,我竟有些内疚了。  “他不是故意的”高楠淡淡的说到,好像他救我只是为了替胖子道歉而不是真的想救我一般。  “嗯”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失落,缓缓的回过了神,艰难的站了起来。  何小钰脱下她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小钰,扭伤了脚疼得红肿也绝不掉泪的何小钰,居然红了眼眶。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的”我笑了笑道,虽然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假,但我真的好累。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第一次觉得家和学校的距离那么遥远。姑妈看到浑身湿透了的我吓坏了,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有的时候受了委屈,别人不去关心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便可以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如果突然有人关心你发生了什么事情,眼泪就崩不住了。避开亲人的关心,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我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不再掩饰。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年我七岁。我不太明白大人们之间的婚姻是基于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总是带一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回家,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送我去上学说了再见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我开始躲避这个世界,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刺猬,身上长满了刺,虽然不受人待见,但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那时的我是有家的流浪汉,半醒的活死人。  直到何小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时与我同龄的她却有着不同年龄孩子的成熟,她像个大姐姐一样试图去开导我,最后说服了姑妈把我接过去同她们一起生活。姑妈和姑父待我很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甚至超过了何小钰,和她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收获了世间最难能可贵的情感,是这些点点滴滴的感动温暖了我的生命,照亮了我生命中最阴暗的角落。  那个夜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半夜醒来的时候床头的书桌上热多了一杯牛奶,迷迷糊糊中还有一个人在帮我拉掖着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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