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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醒来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看见大哥坐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头紧锁。    医生说他的心脏病很严重,如果不做手术,活不过两年。可是手术费用需要二十万,对于家徒四壁的他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他不想看到外婆每天伤心流泪,也不想看到大哥愁眉苦脸。他骗他们说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了,坚持要出院回家。    半夜里,他心脏病又发作,嘴唇青紫,呼吸困难。他想自己一定快死了,其实他不怕死,与其活在世上拖累大哥和外婆,还不如死了,这样还能在天上和爸爸妈妈重逢。大哥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吓坏了,紧紧抱着他,哭着安慰他:“有大哥在,不用怕,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    第二天,大哥带着他去亲戚家借钱。    他们家有个大伯,以前做生意时爸爸借过钱给他。现在大伯赚了钱,开公司,买了别墅,家里很有钱。    寒喧过后,大哥说明来意,大伯脸上已经变了色,大伯母更是冷言冷语,想要送客。    如果不是要救弟弟的命,一向高傲的大哥决对不会在亲戚面前低声下气。  大伯看在和爸爸往日的情份上借给他们五仟块钱,大伯母把钱交到大哥手上时,手一抖,钱落在地上。    大伯母歉意地笑,眼神里却充满轻蔑:“不好意思,刚才没拿稳。”    小小的他看见大哥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暴露,一言不发。    “没关系。”大哥隐忍着说,然后跪在地上把钞票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他看着大哥卑微的样子,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大哥是天之骄子,当年以全省最好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是全家人的骄傲。如今为了他,被人羞辱,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看到大哥这样。    可是大哥坚持,他是他唯一的弟弟,他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亲戚很多,可是愿意借钱的却很少,在他们那里受到冷遇和白眼是意料中的事。  东拼西凑,只筹到两万块钱。  大哥仍是愁眉不展,他恨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弟弟都救不了。    他偷偷跑出去,离家出走,不想给大哥增加负担。  在外面呆了两天,睡桥洞,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用完,他开始害怕起来。  离开了家他什么都不是,像一只流浪猫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他想回家了,没想到在路上突然晕倒,两个年轻的小姐姐好心把他送到医院。    小姐姐们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打扮时尚,烫着卷发的那个是姐姐苏珊。穿着白裙子,眼神纯净的那个女孩是妹妹苏雯。    苏雯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怕,她们会帮他联系家人。    他告诉了她大哥的电话。  苏雯马上打过去,告诉大哥他在的医院,大哥说马上会赶过来。    苏雯给他洗了脸,还买了热粥喂他吃。  苏珊急着去夜总会上班,也不想多管闲事,说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拉着苏雯要离开。    苏雯坚持,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说要等到他的家人来才肯放心。    大哥匆匆赶来,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吓坏了,眼神里充满着关切和心疼。    苏雯姐忍不住责怪大哥:“你弟弟年纪这么小,你居然任由他在外面流浪,太不负责任了。”    大哥被她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没有反驳,任由她训斥。    大哥知道苏雯是他弟弟的救命恩人,所以对她非常感激。  回去后,外婆告诉他大哥已经休了学,准备打工赚钱给他做手术。  他非常自责,大哥成绩那么好,还说过他以后还要读研读博士。可是为了他,大哥放弃了大好前程。    他哭着和大哥说他不做手术了,他不要大哥为了他毁了自己的一生。    大哥抚摸着他的头,沉重地告诉他,比起前程和学业,弟弟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幸运,大哥和外婆都对他不离不弃。还有苏雯姐姐,她也经常来家里看他。给他带好吃的,帮他们兄弟洗脏衣服。大哥每次看到苏雯姐姐来都会不好意思,因为苏雯姐给他洗了很多臭袜子,还把脚趾头上破了的洞补好了。    苏珊姐给大哥找了份工作,在夜总会上班,虽然是服务生,但是薪水不错。    他没想到大哥会在夜总会受伤,而且还伤的那么严重。    夜总会的客人发生了口角,引发了斗殴。当时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围着一个中年人拳打脚踢,那个中年人大哥认识,说话斯斯文文,每次来都给大哥小费,所以大哥对中年人有好感。    大哥见中年人已被那些男子打倒,口吐鲜血,怕出人命,于是上前制止。没想到引来对方的敌意,拳头都招呼到大哥身上。    大哥以前练过几年跆拳道,身手不错,他懂得保护自己,不伤害对方,也不让自己吃亏。    慌乱中有人拿出了匕首,大哥被对方刺中了腹部,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行凶的人还不想放过中年人,幸好当时当保安的虎子哥及时出现,行凶的人见事情越闹越大,慌乱逃走了。    还好大哥命大,被虎子哥送到医院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苏雯姐看着大哥的伤口难过的流泪,她每天在医院照顾大哥,做好吃的给他送去。别说大哥,就连他也被感动。    大哥救的那个中年人叫骆峰,是泰籍华人,在云南做木材生意,非常有钱。  骆峰很讲义气,帮大哥付了医药费,知道他家庭困难,借钱给他让弟弟做了心脏手术。    那时的大哥颓废,沮丧,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突然有人肯施以援手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非常感激。    大哥对骆峰很敬重,两人常有来往。  再然后骆峰收大哥和虎子哥为义子,带他们做生意赚钱。骆峰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大哥欠骆峰的人情太多,想过离开却因为道义进退两难,只能继续帮他做事。    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慢慢有了烟火人间,豪廷酒店,还有星途影视公司。    可是大哥并不开心。  只有和苏雯在一起他才会展露笑颜,那时的大哥高大帅气,苏雯姐单纯可爱,两人慢慢走到一起。    大哥打算和苏雯姐结婚,然后移民加拿大过平静的生活。  没想到在结婚那天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意外。    大哥后来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的车子出了故障拿走修了,当时驾驶的是苏雯的车子去登记。下高速后她的车子刹车失灵,撞到了另一辆货车,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车祸现场很惨烈,一死一伤,苏雯伤重不治当场去世,大哥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保险公司理赔时遇到了一点麻烦,他们派人检查了那辆失事的车子,发现不是一场意外,有人暗中对刹车系统动了手脚,想要害他们。    当年大哥他们在生意上有一个仇家,因为互相争地盘弄的很不愉快。    大哥怀疑是仇家所为,于是侍机报仇,在生意上把仇家整得很惨,几乎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可是报了仇又能怎么样,苏雯姐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    大哥从那以后陷在深深的悔恨当中。    穆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抬起头忧伤地望着天边的皎皎新月。回忆里有痛苦也有快乐,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大哥自那次车祸之后,变得沉默,忧郁,脸上很少有笑容。祈雨濛的出现,如果能代替苏雯在大哥心中的位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片场拍戏依旧忙碌,穆枫在休息室化妆,彤彤出去接了个电话。    外面工作人员忙着搬道具,准备下一个场景。    场记吴哥看见她没什么事,指着一个箱子说:“小尤,人手不够,帮忙把这个抬过去一点。”    彤彤向来助人为乐,转身搬起了箱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非常沉重,她把箱子搬过去已经热的满头大汗。    “还有桌子和椅子,顺便也搬过来。”吴哥又发了号施令。    彤彤没有拒绝,依然上去帮忙。工作人员都知道彤彤在片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被穆枫支使的团团转也从不抱怨一句。所以当她免费的劳动力。    突然穆枫的声音传过来:“彤彤,快来帮我找一下衣服,拍戏急着要穿的。”  彤彤疑惑地跑到他身边,上下打量:“衣服不是已经换了吗,还要准备什么?”    他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偷懒都不会。你是我的人,别人叫你不必理会。”    可是她从小的人生准则就是助人为乐,她也没觉得帮别人做一点事有什么不好。不过既然他这么护短,下次就不多管闲事了。    下午,穆枫在片场拍戏遇到一点小挫折,那场掉到泥潭里的戏拍的很辛苦。戏里的男主和女主吵架,女主一气之下离开了。他拄着拐杖出门找女主,天空下着大雨,他不小心摔进了泥潭里。    其实像这种辛苦又脏的戏份完全可以叫替身来演的,可是穆枫却要亲自上阵,他有着年轻演员少有的坚韧和耐力,连导演都对他竖起大拇指。    彤彤看见穆枫身上脸上全是泥水,有点替他心疼。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大雨中是一张颓败伤心的面孔。昔日拳击场上的冠军,沦落到连路都走不稳的残废,穆枫把人物由自信转变为灰心丧气的状态表现的恰到好处。    导演这时说“CUT。”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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