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寇们逃了?
城头的大小官吏全都呆傻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张饶麾下俱是黄巾精锐,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年前,北海相孔融讨伐张饶,可却被黄巾贼杀的一败涂地,怎么如今李贤凭借四百人就胜了?
黄巾贼起码也有三百人呀,按照往常的惯例,要对付这般数量的贼军精锐,起码需要一千多人才能击而胜之,要想尽数围歼,那就需要三千人马!
李贤练兵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让一帮泥腿子变成战场上的敢战之士的?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不过这时候可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官军胜了,贼寇逃了,县城的危急解除了,这就是大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欢呼声从城头响起。
县令盘算着,待会儿李贤入城之后应该给他什么样的封赏。
在众人想来,官军既然击退了贼寇,那就应该回城休整。
然而,接下来李贤的所作所为再次让众人失策了。
将散乱的阵形稍稍归拢一番之后,李贤便领着人马再度出发了。
兵勇竟然没有回城!
临行之前,李贤派人给县令带来一个口信:贼人虽然败了,可实力尚存,如果不能趁他们毫无战心之际尽数剿灭,介亭便永无安宁之日。
李贤的顾虑很有道理,黄巾贼是流寇,他们不事生产,以裹挟钱财、粮秣为生,如果介亭真要是被他们盯上了,时不时的过来骚扰,那介亭的乡民还如何生活?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适才短兵交接,四百名的兵勇只折损了不过几十人,尤其是正面的长枪兵,凭借毛竹的长度优势,他们几乎毫无折损,而对面贼寇起码付出了七八十人的代价。
以毛竹做武器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贼寇一着不慎就吃了大亏。
不过,倘若一旦贼人把消息泄漏出去,下一次,李贤的长枪阵就别想出其不意了。
流寇与其说是溃逃,倒不如说是撤退,经年累月的逃亡生活使得他们逃生经验丰富。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介亭城外的那伙官军竟然追了过来。
几个头目商议一番,决定伺机反咬一口,可身后的官军很是狡猾,他们即没有分兵包抄的迹象,也没有玩命追赶的意图。
整个四百人的队伍就那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缀在后头。
实在是太过可恶!
有心在道路两旁设下伏击,可附近又实在没有有利的地形。
琢磨半晌之后,流寇头目无奈,只好任凭官军追击,反正以他们的速度,官军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李贤这是要把流寇礼送出境吗?
自然没这么简单,比起流寇,李贤才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
既然是地头蛇,对于辖区的地貌特征自然需要充分掌握。
在李贤私人绘制的地图上,介亭西北十里之外有一条河流,冬日的河流水势并不猛烈,可却有着冷澈入骨的寒意。
泅渡是万万不可的,要想过河必须从一座木桥上通过。
根据李贤的了解,之前,高升麾下的这伙黄巾贼就是从那处木桥进入介亭的。
如今,贼寇撤退,自然不可能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循着来时的路返回,这是最安全的方案。
这种想法是最稳妥的,毕竟人类对陌生的地方都有一种天然的危机感。
高升虽然被李贤生擒活捉,可他麾下的这伙流寇却很不简单,无论是前方的哨探,还是后方的盯梢,都做得一丝不苟。
如果介亭县令看到了,绝对不会认为黄巾军是在溃逃,因为他们就是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