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笑着说道:“几位哥哥,有劳了,这过秤、检查、押运的差事就拜托了,事成之后,每人一百文大钱,绝不拖欠!”
乡民聒噪起来:“三郎哪里话!这盐货比往日里贵了三钱,谁不知道是你的本事?”
“是呀,咱们兄弟没什么长处,这一把子气力还是有的,日后只要三郎用的着,一句话就是!”
众人纷纷应合,其实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见过李贤手段的人。
那夜,李贤以一敌三,手刃朱三响,生生从盐狗子手里夺回了一千多斤的盐货!
如果不是李三郎,大家伙岂不是白忙活了几个月?说不定还会被顺藤摸瓜的盐狗子搅的家破人亡。
因而,此番李贤登高一呼,众人俱是群起响应。
排队、检查、称量、付钱,几百人的场面被李贤安排的秩序井然,而接到银钱之后,乡民们更是齐齐发出了欢呼声。
最后李贤亲自核算,共收取盐货四千三百斤,与赵亮估摸的数字大致相符,付出银钱一万两千三百钱,也就是十二贯三百钱。
钱货两讫之后,已经是午后了,李贤与众人一道美美地吃了一顿乡民送来的饭食,然后便押着盐货出发了。
手中储存的盐货换成了实打实的银钱,乡民们都很是高兴,在他们看来,李贤就是赵家庄的福星!
若没有李三郎,谁家的盐货能够卖出这样的高价?
乡民们有着最朴素的是非观,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大大的恩人!
可以说,这一次李贤代购盐货的行为虽然没有赚取什么利润,甚至还倒贴了一点,然而,人心方面的收获却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白花花的盐粒堆在一起,看上去宛若一座小山。
盐货四千多斤,单靠这五十多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一次运走的,这时候又没有平板车,连独轮车都没有,只能靠着最费力的担挑的方式。
李贤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提前搞出来,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也不是好事
于是,李贤打算把盐货分五次运完,每次八百多斤,平摊到五十人的身上也不过一百多斤的样子。
好在如今查缉私盐的游缴所没了头目,又折损了不少盐丁,元气大伤之下不敢随意出动,所以赵家庄这番大张旗鼓的清点海盐竟是没有引来一个官差。
沿途间依旧是平安无虞,第一次把盐货运到即墨城之后,糜老九亲自出门迎接,可当他看到李贤担着盐货与他人并无不同之后,竟有片刻的呆滞。
一开始,糜老九还以为李贤是某家的公子,毕竟他出手阔绰,绝不像个平头老百姓,可今日里,李贤却像个豪杰。
连金饼都能随手赠出的人物,又岂是等闲之辈?
“来来来,三郎,快屋里请”,想到这里,糜老九急忙换了副脸色,热情地招呼起来。
李贤虽然对糜老九的热情有些诧异,可毕竟还算淡定,可赵亮等一干乡民就有些惊呆了。
看样子李三郎果然与糜氏有莫大的关联,若不然堂堂糜家管事绝不会如此笑脸相迎。
李贤毕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笑道:“九哥客气了,这盐货不知如何交付?”
糜老九拉着李贤,嘴里道:“三郎屋里坐便是,你九哥难道还能亏待了你?”
李贤大笑:“那便听哥哥的!”
糜老九十分满意,他唤来几个伙计,道:“你们头前领路,把盐货放到库房里,待会儿告诉我斤重就可以了。”
伙计应诺离去。
糜老九入了正厅,亲切十足地说道:“如何,这下该放心了吧?”
李贤只是笑着,说道“放心,自然放心的很”。
二人在屋内闲谈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有小厮贴在糜老九耳边嘀咕了几句。
旋即,糜老九眉角舒展,击掌笑道:“老弟果然是信人!他们检查过了,这盐都是上好的精盐,没说的,给钱!”
毕竟是第一次交易,小心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对此,李贤没有在心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