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微风飒飒。
守明殿偏室,白玦寝居内。
本该入睡的白玦却没在榻上,而坐在木桌旁安静地喝着茶,似在等人。
是的没错劳资就是在等人。
千月派掌门上万坤宗找白玦,闹出那么大动静,白弋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既然有了消息,那就极有可能会前来看看情况。
说不定……白弋能对许青瑜的伤有些办法。
白玦又抿了口茶,苦得舌尖发麻——
妈哒没有咖啡,还是凑合喝浓茶提神叭。
果然,轻纱窗帘微动,一道金色的烟缓缓在白玦面前凝聚,现出一位墨色修长身形,金发黑饰的男子——
正是白弋。
白玦放下茶盏:“你果然来了。”
白弋见她这副从容模样,挑眉轻笑。冷峻的面容似是融化了几分:
“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劳资本来就不是很怕谢谢。
白玦拒绝承认自己略怂的事实,开门见山道:
“千月派屠宗……是你做的?”
白弋没想到白玦会问这个,皱了皱眉,笑容渐收:
“千月派——世代出猎龙人,屠我龙族数万子民,于赤金龙族而言更是巨大威胁。
八百年前……千月派的上一任掌门还是将你围困东海的主谋之一,此番……不过血债血偿罢了。”
白玦看着白弋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差把“有何不妥?”这四个字一脑门糊白玦脸上了……让她一时竟也无从反驳。
如此说来,千月派死在白弋手中确不冤枉。
白玦心虚地舔了舔嘴唇,还在据理力争道:
“可即使如此,兄长也不该屠其满门……全派上下该有多少无辜的弟子,什么都没做过……就白白丢了性命!”
白弋听了这番话,霎时间笑容全无,神色冷峻。声音冷得简直要掉冰碴子:
“……那些人冤枉?
可我们那些白白惨死、被剥皮抽骨的龙族子民——他们又有何辜?”
白玦都要给他跪了——老哥你说话就说话,别突然变脸啊怪吓人的……
半晌无言,白玦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如果要是告诉白弋,“怀璧其罪”也是一种罪过的话——白弋应该会当场给她个痛快吧……
“今日之事,我有耳闻。你是……为许青瑜?”
白弋忽然打破了沉默,却让被戳破小九九的白玦瞬间不淡定了:
“不不不……兄长大人我不是……”
白弋冷冷乜了白玦一眼,道:
“果然,你还是那么蠢——那个凡修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以真心相付了。”
白玦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早恋被抓包,被家长教育的熊孩子……
这让她实在接受不能,忍不住开口:
“兄长——你不明白,我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白弋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起来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一剑戳死这个脑瓜不怎么拎得清的妹妹:
“许青瑜曾杀你一次……此人于你有恩?”
白玦紧张地盯着白弋的动作,生怕他真一冲动把自己那啥了,因此说话也格外小心:
“兄长您可别忘了……我身死后,还是许青瑜修习禁术,耗费大量精血灵力让我重生;大梁国也是许青瑜为我挡住飞来的箭矢;千月派寻仇时,也是许青瑜为我承受了八颗蚀骨钉……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数次以身相护之恩,白玦却不能不报!”
说到最后,白玦自己眼眶都微微泛红,可白弋却仍是八风不动的高冷模样,反问道:
“就这些?”
就这?
就这啊?
白玦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