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我也不敢动,我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并排坐着,而柜子外面,老太太和女儿还在忙活着,没有觉出一丝不对来。
很快,他们把刘大洋的无头尸体抬到了床上,把姿势还摆成侧躺着的样子之后,用个厚被子把他整个人都给蒙在了下面,还故意往尸体的脖子前面垫了两个枕头,用被子一蒙,就跟有个人头朝里侧蒙着头睡觉一样。
都收拾完了之后,满手是血的老太太这才跟女儿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临走时竟然把屋门从外面用锁头锁了起来,这可把我急坏了。
身边就坐着已经成了鬼的刘大洋,门又被锁上了,我怎么出去?
但我又不敢声张,于是只能耐心地等待着身边的鬼魂消失。
可刘大洋似乎完全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坐在我身旁,时不时东张西望一下,嘴里不断嘀咕着那句话,似乎不找到自己的西服不罢休一样。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忽然,他转头时脖子处裂开了一条缝,没等我反应过来,整颗人头已经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赶紧把脚缩了回来,这时就见他已经从旁边把两只苍白地手探了过来,随后抱住自己的脑袋,又安回了脖子上。
跟这种东西在一起,一分一秒我也不想多待了,于是我壮着胆子抬手朝前一指,怯怯地开口说:“你,你的西服会不会在对面的柜子里?”
“对啊”
他直勾勾盯着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试探性地悄悄推了下柜子的门,门“吱”地一声开了,不等他动,我先小心翼翼迈步从柜子里走了出去。
我朝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走了两步,就觉得背后越来越凉,回头一看,刚刚还在柜子里的刘大洋已经消失无踪了,奇怪,他又去哪儿了?
沉思时我回过头来想朝门口走,但还没等迈步,刚把头转回来,就见刘大洋已经不知何时挡在了我的正前方。
我吓得倒退了一步,就听刘大洋再度幽幽地开口:“你要去哪儿啊,你不帮我找西服了吗”
他说话时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但我还是观察到,他的双手一直紧紧地贴在大腿上,十根手指不断地在裤子上摩擦,偷偷做出抓挠地动作来
“我,我这就帮你找。”
我往后倒退了两步,退到柜子边赶紧打开柜子在里面翻了起来,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就从柜子深处翻出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纯白色西服来。
一看到西服,刘大洋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难以形容地诡异笑容,显然我找得没错,于是赶紧小心翼翼地捧着西服给他递了过去。
然而,前一秒刘大洋还立在我的正前方,我的眼睛明明一直盯着他没走神,可短短一秒之间,他的身体却再度凭空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他是怎么消失的,我竟然完全没有看清楚。
我脑子里一阵麻木,没敢直接动,而是捧着西服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期间目光一直偷偷地扫视着周围,确定刘大洋没有再度出现之后,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赶紧又把西服放回了柜子里,关好柜门后,赶紧冲向了门口。
这间屋子,一秒钟我也不想再多待了
门是从外面被反锁上的,在里面根本打不开,走到门口我为了难,情急之下就想打碎玻璃钻出去,可就在这时,透过玻璃看去,窗户外的天空中忽然猛地窜出来一张人脸。
我已经在屋子里饱受惊吓,神经不免紧张,那张人脸从空中一落下来,吓得我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倒退了一步,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白鸢整个人像只蝙蝠一样从房檐处的遮阳网上吊了下来。
“白鸢,怎么是你?”
我惊呼了一声,一见到白鸢,心里顿时有了希望。
白鸢从房檐跳到地上,确定周围没有动静,才隔着窗户说:“刘大洋的家人把楼梯口守住了,似乎谁都不让上来,我怕你出事,只能偷偷从房顶上溜过来了,张医生,你没事吧?”
“目前还没事,你再不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就真出事了”
听我一说,白鸢赶紧问我怎么了,我回答道:“屋子里的无头男尸已经可以确定身份了,就是刘大洋,不会错。”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鸢追问。
我苦笑了一下,随后把刚刚的遭遇经历对她言简意赅地全盘托出,听完我的话,白鸢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惊慌地问我:“你,你的意思是已经死掉的刘大洋没有离开,还,还在这个屋子里?”
听到这句话,我的后背条件反射般开始发凉,慌张地回头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确定刘大洋没有再度出现才说道:“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刚刚确实一直在,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要找那件西服?”
听我说完,白鸢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