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视线被围观的人群挡得死死的,看不到外面,等文光斗带着十几个机关干部冲开人群,却发现棺材赫然摆放在大门正中,翟顺杰与邓志高也傻了眼,一脸无奈的表情。
文光斗飞快地目测了一下距离,由于大门不是很宽,汽车无论从棺材那边出去,都有可能碰到棺材,这在龙城是很不吉利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派出所的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
这是一辆八成新的普桑,看到大门前的情景,见无法通过,就停在了门外面。
文光斗灵机一动,转身跑到别克后车窗位置,后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了“十三爷”季允祥严肃的面容,他不说话,却不怒自威。
“老板,前面出不去了,您下车,坐警车去开会行不行?”文光斗心里没有底,但现在别无它法。
季允祥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下了车,李镇也跟着走了下来,刚才分开的人群在后面又合拢起来,密密麻麻地围在季允祥与李镇身后。
文光斗马上折返往警车前跑,警车上的人已经都下了车。文光斗用眼一打量,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大高个,大约一米八以上,肤色很黑,留着两撇小胡子,眼光却很是锐利,身上带着股煞气,“您是所长吧?前面季书记的车开不出来,能用车送他去开会吗?”文光斗问道。
大高个瞥了他一眼,迎着季书记与李镇长走了过去。见到二位领导下车往外走,他还是一幅冷脸冷面的表情,说话却很恭敬,“季书记,让小张先送您去开会吧?”文光斗见仲伟根本不搭理自己,有些恼火,但眼前的形势不容他上火,他见仲伟发了话,忙跑到警车前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季允祥这时走到了在棺材前烧纸的老太太身旁,说,“大娘,大热天上访,没有委曲谁也不愿意来,有什么委曲你就跟我们说,我已经安排镇里的张书记负责,处理到你们满意为止。”他又对旁边站着的邓志高说,“天热,给大娘孩子弄点水喝,找个荫凉的地方歇歇,唉,老人孩子不容易。”他这几句话入情入理,不象是个党委书记说出来的,倒象是老太太家关系不错的街坊邻居的话。
老太太用手摸着孩子的头,一个劲地说,“快给这个伯伯磕个头,我们今天碰到了好心人啊。”她边说边抹泪,看得文光斗心酸不已,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是一阵唏嘘。
季允祥赶紧扶起孩子,文光斗也赶紧过来帮着扶起来。
季允祥与李镇上了车,这时,墨镜与胖女人拼命挤开人群,冲了过来,后面张德亭与谭俊杰紧跟着不放。文光斗、翟顺杰、邓志高赶紧上前把他们拦住,小车调过头,一溜烟地走了,墨镜与胖女人也只能望车兴叹。
胖女人走到老太太身边,责怪道,“娘,你怎么不把这个当官的拦住?”墨镜则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站在旁边不说话。
老太太凄苦也很平静地说,“拦有什么用,拦能把你哥的命救回来?”一句话说得胖女人哑口无言。
仲伟这时大声说,“都散了吧,都散了,别看热闹不嫌腰疼。”几个民警也开始疏导群众,机关干部面前群众很大胆,但面对着穿警服的民警,围观的群众开始慢散去,也有些大胆的站在远处继续观望。
张德亭与仲伟聊了几句,张德亭接着打起了电话,仲伟则走到墨镜面前,板着脸说道,“你带头冲击镇政府,已构成犯罪,请你到派出所去一趟。”
墨镜还想强辩,在仲伟的煞气面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胖女人见自已的男人熊了,立马跳了出来,“我们犯了那门子罪?我们有冤还没地方说理去了?你说,你说?
仲伟仍旧是一幅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冲击政府就是罪,不服到派出所去说。”
墨镜往后退缩着,胖女人却仍是嚣张,张开手护住墨镜,不准民警靠前。
张德亭这时走了过来,“你们想不想谈?想谈就坐下来好好谈,闹事的一律拘留。卫东的书记马上赶到,施工队的老板也马上过来,如果你们不谈,以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胖女人回头看看墨镜,两人一交换眼色,胖女人说,“谈,谈,我们什么时候也没说不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