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高呀,那就看在二伯的颜面上,咱一百二十文一天,真不能再少了。”全九摆了双方能接受的平价。
“一百二也不是不行,但绩哥儿只要五人,你们谁来?”全秀春虽知修渡口不轻松,但凡是买卖都有竞争,有了竞争就有差价。
“我来!我力气大。”
“某行,某水性好,不畏寒,插桩不在话下。”
“我……我只要一百一十文。”
有长处者自报长处,没长处的只能自压工钱,很快全秀春选了五个较为强壮的乡邻,把工价定在了一百零五文。
“春姐儿,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大不了我等不做便是,我们走!”全九落选生了火气,唆使其他人离场,也不让那五人如愿。
“笑语!绩哥儿前几日修桥,现在修渡口,都是为了西门里的乡邻,只因尔等私心过剩,五郎才无奈自掏钱财做这善举,怎就变成了尔等口中的过分?依我看一文不给才对,要走便走,没人留你!”全秀春的泼辣劲儿也上来了,弟弟做的是公心公利之事,身为姐姐的全秀春自豪的紧,有什么不敢骂的。
“九哥,你不做便罢,莫带上我们啊,五郎是仗义人,我等佩服的紧。”另一全氏子弟瞄见了乡书手阴沉的表情,立即改口称赞全绩。
“是啊,我等都愿做。”青壮皆心骂全九不识时务,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树下坐的是何人,自家去留随意,可带他人耍浑定是没有好果子。
全九讪笑了两声,对全有德拱手一拜,灰溜溜的退出了院落,心骂自己嘴欠,惹了一身骚。
之后,全有德又加了二人,大方的给七位帮工先付了一日工钱,叮嘱他们明天早点到……
翌日,府河上游渡口。
三五人站在浅水淤泥中解除已腐烂的绑木绳索,岸边放着七八根浸泡朽化的木桩,另一侧架着一堆旺火,几个刚出水的帮工站在火前瑟抖。
“来!使劲!”
全绩和一帮工同负绳在拔一根深陷淤泥的木桩,由于方才几个人上岸时带了泥水,全绩二人脚下所站的地方格外湿滑。
“咕嘟嘟!”
只见浅滩黑水中冒了几个气泡,近乎溃断的黑色木桩被扯出了水面。
“呸!”
全绩啐了一口唾沫,坐在岸边休息,白色的气雾从其头顶散出。
“五郎,这拆了渡口还要掏泥,不然木桩下不稳啊。”一帮工背靠火堆而坐说道。
“府河哪来的这么多泥?某记的原来清澈的很啊。”全绩望着微波河面叹道。
“钱清堰呗,那河已经被泥堵满了,年年向周围水中散沙,某看要不了几年,界河走船都成问题。”帮工随口埋怨着绍兴府的官员不作为。
“嗯,放心吧,总有人会管的,来,解了绳子,套另一根木桩。”全绩不顾双脚冰冷,又站在河水中,邀帮工绑绳。
“绩哥儿真是热心,某就不明白了,你搭钱搭力到底图个什么?你以前走路都是要踹狗的人儿啊。”帮工拿起绳套,也跳入水中。
“图个泊船出行平稳,图个坐钓捞鱼无险,且不说了,先拔了这木桩。”全绩说罢,又开始负绳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