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嘭!” 刘铁柱一脚把门踹开,大门上的陈年积灰都抖落了三层,呛得缪缈直掩鼻闭气。 刘铁柱微微侧头见到缪缈那副熊样不禁皱了皱眉,忍无可忍开口道:“收起你那副熊样。” “啊?哦……” 缪缈收起捂住口鼻的手,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眼神清凌凌看起来正经极了,当然前提是忽略她脸上左一团黑右一团黄的不明物体。 刘铁柱没闲心管身旁的缪缈,回过头看向从屋内走出来的一干人等,黝黑的面孔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涌出的众人,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吴勇你这个残渣,给我滚出来!” 吼完,对面的一群人自动分成两拨。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干瘪的小矮个男人,男人绿豆大的眼睛左瞄右瞥,当他的目光扫至缪缈身上时,缪缈浑身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时一道极其不让人舒服的眼神。 “哟。”矮个子男人阴阳怪气道,“是哪阵东风将您刘大爷吹来了?啧啧,我这记性不怎么好,但是我好像记得有人说过以后不再踏入这里半步,二狗,我没记错吧?” 闻言吴勇身旁脸上张着一颗大瘤子的男人贼兮兮一笑,连声应和道:“大人大人,我记得我记得,那个人现在好像就在我们面前呢。” “哈哈哈……” 众人恶意的调侃没能让刘铁柱动容半分,缪缈原先生怕刘铁柱受不了众人的嘲讽扭头离开,不过好在刘铁柱除了脸色更差了两分外,没有丝毫离开的兆头,缪缈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这里人都不正常,不是长相上的问题,而是一种奇怪的气质,他们眼神中偶尔闪过恶意的眸光让缪缈不禁浑身一冷。 他们这种人已经跨过了为人最基本的底线,伐同类食人肉,他们已经不能称为人而是畜生。 一旦放弃了为人的底线,那么接下来这一屋子人还能做出什么,缪缈简直不敢想象。 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一屋子非常人,哪怕她有系统这个外挂还是不由心慌慌,这样想着缪缈不由朝刘铁柱身后躲去。 刘铁柱不知道身后缪缈的小动作,他沉着脸开口对屋内的人说道:“把你们今天抓得那个女人和小孩给我。” “哈?”吴勇闻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伸出小指头扣了扣耳朵,侧头一副听不清的模样,开口问道:“什么女人什么小孩,我们这里每天那么多女人小孩……刘铁柱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刘铁柱闻言微抿着的唇抿得更深了,躲在他身后的缪缈却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面的人,其实一进门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身旁这男人……好像认识这屋内的人? 缪缈默默后退一小步,暗中观察眼前的男人。 刘铁柱长得人高马大,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脸上却是十分周正的五官,缪缈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反而刘铁柱浑身上下一股正气凌然的模样。 怎么看都不是和屋内那群人是一伙。 果不其然,那矮个子男人阴测测地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怎么说也是老相识,来人啊,把今天我们请来的朋友都带出来,让铁柱哥好好认认哪一个是他家“走丢”的妻儿!”| “好嘞!” 小弟们的应和声,不怀好意地笑充斥在众人的脸上,那个名为二狗的狗头军师却眼毒地发现刘铁柱身旁的缪缈,于是凑到吴勇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吴勇闻言眼珠子飞快转了转,然后贼笑着对刘铁柱说:“铁柱哥,您今来怎么还带个小跟班,那小模样怪可怜的……来来来,小兄弟你跟着哥哥我混,哥哥保证小乖乖你每天都有肉吃。”说着朝着缪缈招了招手诱惑着躲在刘铁柱身后的缪缈。 缪缈看到那口大黄牙忍不住把之前吃的叉烧包都呕出来,眉头微皱狠狠瞪了眼对面的人,然后悄悄躲进刘铁柱的身后,才小声吼道—— “你、做、梦!” 吴勇被那一声娇嗬弄得浑身一激灵,眼里顿时冒出绿光紧紧地盯着刘铁柱身后的缪缈。 在缪缈出声的那一刻刘铁柱就知道不好,这吴勇看起来小个不得劲,但是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荤素不忌的主,他曾听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二狗这样评价吴勇——男女通吃老幼皆可。 简简单单八个字就能体现出吴勇的荒诞与丑陋,如今缪缈一出声简直就是丢了一块肥肉在狼窝里,激起饿狼的垂涎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这屋子里可没几个正常人! 刘铁柱不得不出声打断吴勇炽热的眼神,微微侧过一步挡住他的目光,道:“吴勇,人在哪里,别给我拖延时间!” 被刘铁柱这么一大段,吴勇不得不收回看向缪缈的目光,慢腾腾地开口道:“急什么急,二狗去看看那群人干嘛了,不是就干上了才拖那么久吧?” 刘铁柱闻言紧了紧拳头,脸色漆黑如碳却没开口。 二狗见状赶紧陪笑道:“大人大人您别急,弟兄们也是稍微放松放松,好的肯定先紧着您。喏,您看,他们来了……” 就在二狗说话期间,屋内又走出来一批人,他们之中有缪缈之前看到从王大牛家出来的男人,而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拖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缪缈见状不由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有些女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印是那些不能不能说出口的隐晦。 这可是在封建教廷的古代,这不是要人命吗?! 难怪这些女人皆是一副死气沉沉生无可恋的模样,哪怕在现代这都是对一个女人莫大的浩劫,更何况是在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的古代! 这群天杀的! 缪缈左脚往前迈出一步却被刘铁柱拦在身后,瞬间她脑门上的怒火被熄灭,理智重新恢复。 是啊,她就算冲出去又能帮上什么忙,左不过骂两句,可于事无补又不痛不痒,对于整件事没任何帮助反而还有可能搭上她自己。 冷静冷静,努力回想旱灾发生时,书里是怎么写的,说不定会有帮助! 可是她只记得书中开头就是永州大旱,新皇帝岱珏临危受命,为永州等地祈福祭祀,摄政王……摄政王呢? 她不记得了,好像摄政王岱川并没有出现在祭祀上,那他去哪了? 而缪缈不知道,在离永州城几百里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低调而行。 车前,孔甲专心致志地驾车,冷不丁突然听到车内传出一句男声—— “这永州城,有何新动静?” 孔甲下意识微微低头答道:“无加急情报送来。”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什么值得您留心的新动静。 车内岱川美目微阖,手指轻轻敲击身旁的小桌,轻嗤一声道:“呵……” 孔甲听了岱川的笑声,沉默片刻说道:“爷,皇城内……” “嗯。”岱川止住了孔甲接下去的话,漫不经心地说道:“京都那边暂时别管,哪怕天塌下来都当做不知道,我那小侄儿要是连他那些同胞兄弟都处置不好,活该被人拉下位。” “话说,当年他爹就做得不错……” 孔甲默默听着岱川随口说出的深宫禁闻,脸上无波无痕,一脸淡然地驾着马车。 车内。 岱川放开五感,除去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有车轮碾压过碎石的声音,他再也没听到那道细细小小的抱怨声。 永州呐…… 岱川停下敲击小几的手,豁然睁开眼,对车外的孔甲道:“永州城继续给我上点心,这永州城的水……可深着呢。” “是!” 孔甲应完后驾着马车不急不缓地朝永州城的方向而去,有些事情哪怕偏离轨道,命运还是会将其拨乱反正。 该来的还回来。 而此时此刻不知道某人正往永州而来,缪缈站在刘铁柱身后听到他说:“吴勇,我要的人呢?” 吴勇闻言一笑,伸出手随意挥了挥,就见从里屋走出两人,一人肩上扛着一女人,一人手里抓着一小孩。 缪缈见了忍不住呼吸微促,这两人正是王大牛的妻子和儿子。 显然刘铁柱也认出来了,但是他的身子却没又半点松懈,反而绷得更紧了。 刘铁柱低声说道:“把人还给我。” 吴勇忍不住哈哈放声大笑,而底下众人也跟着吴勇一起笑出声,仿佛在嘲讽刘铁柱的天真。 笑够了,吴勇才微微睁开绿豆大的眼睛,说道:“刘铁柱,人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拿什么交换?” “我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一、物、换、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