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两班的阁臣一听,不禁有点担心起来,开始互相用眼色联系沟通。
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跪在殿下之后,崇祯皇帝问道:“朕命尔等巡视京师城防修缮,如何发银十五万有余,只给十二万两?”
王都辩解道:“修缮京师城墙,乃国之大事,发一千满一千,发一百满一百,十五万两都给了的,并无二八抽扣之弊,陛下不信可当场对峙。”
崇祯皇帝一愣,下手快了,死无对证了?还好还有站着的各位阁臣。当下示意在场的各位阁臣证明下。
内阁首辅韩爌首先出班道:“缮司郎中许观吉确有所言,可其言或是推托之意也未可。”
啊,那会儿你们一个个都站着不动,不提醒朕查明银两出处,现在人死了再来说这话,啥意思?
内阁辅臣李标也跟着跪奏:“实无二八抽扣之陋规,望皇上息怒。”
另外一个内阁辅臣钱龙锡也跟上跪奏求情:“还望皇上从宽处理。”
不能让崇祯皇帝这样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一个个都要被牵出来。
崇祯皇帝看这些重臣一个个都反对的反对,求情的求情,而主犯的三人又被自己一时冲动,未及对峙,先打死了。这吞没款项之事怕是查不下去了。
崇祯皇帝忽然感到很憋屈,他知道底下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沉默了一会,崇祯皇帝道:“尔二人监察不力,可知罪否?”
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一听这个名目,好,那没事,爷认了:“臣知罪。”
“好,既已认罪,革职去任。”
两人一听傻了,革了职,还怎么发财啊?!
那些辅臣阁老也觉得处置的重了,又出来求情,说皇上处分太严,还望从宽处罚。
崇祯皇帝一口拒绝:“卿等不必申救。”
不等这些人再说话,直接道:“起案!”
然后就拂袖而去。
崇祯皇帝回到御书房,把服侍的人都遣开,就留下一个心腹,王承恩,才开始发泄心中的一股怨气,真是太欺负人了,欺负朕年轻,经验不足是吧,还联合起来压朕。
看到一边的屏风上,是自己之前让人画的历代明君贤臣图,写着正心诚意箴,不禁有点迷茫,朕想当明君,可贤臣在哪呢?怎么朕用的都是些贪污纳贿,私人利益高于一切的孔方兄呢!
王承恩看着又是愤怒又是迷茫的崇祯皇帝,有点不忍,于是说道:“陛下,钟先生不是来自后世么,哪些贤臣,哪些奸臣,应该有所知。”
崇祯皇帝一听王承恩之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希望钟进卫快点醒来的念头更是强烈了。
王承恩趁机又进言:“陛下,奴才记得钟先生之前称赞过温体仁温大人是廉洁之臣。”
崇祯皇帝再次点点头,表示自己记起来了,事情实在太多了,把这个给忘记了。其实也不是说真忘记了,只是有的东西,不是有深刻的教训后,不会深信。今天这事发生,让他感到了廉洁之臣的迫切。
朕要重用温体仁,崇祯皇帝心里暗暗的说道。
再说祖大寿,静观了一天,没有发现朝廷有任何放过袁崇焕的迹象,那就是要追究了,恐怕还会追究到自己头上吧,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于是,就偷偷的在军营里放出风声说,朝廷怀疑咱们关宁军有异心,现在处置了督师袁崇焕,下一步就是准备炮击军营,要把我们都干掉。
他这么做,其实压根就没想过要用何可纲的法子。废话,要是用何可纲的法子,万一兵没了,我这个总兵还能当么,死道友,不死贫道。
关宁军普通的兵丁那区分的出这是不是谣言,于是,人心越来越慌。而且,勤王军越来越多,有的驻扎到了关宁军的附近,这也被普通兵丁认为是朝廷是不是不但要炮轰,还要包围起来,一个都不放过,于是,更慌了。
祖大寿一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出头说,兄弟们,不要怕,朝廷既然要对咱们下手,两条腿长咱们身上,咱们不会跑么,咱们回辽东去。
何可纲这种级别的就不怎么信了,跑过来质问祖大寿。
祖大寿说,你不是想救你恩主么,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咱们先回去,让朝廷认识到咱们这支关宁军的重要性,这样,朝廷就不敢为难督师了。
何可纲一听这样做能救得了袁崇焕,就同意了,好吧,跟着你干了。
当天夜里,祖大寿就带着关宁军偷偷溜走了只是传了个话说老子不干了,风险太大,留这里不是被建虏杀就是被朝廷杀,回宁远得了。
当这个消息报到崇祯皇帝那里时,又打击了一回崇祯皇帝,这,这还是朕的军队么,大敌还未远去,就自个儿跑了?
其他勤王军基本都是步军,就这么一支精锐的骑军,要是建虏又打回来了,不是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了么。朕省吃简用,怎么就养了这么一支白眼狼呢。
崇祯皇帝是又惊又怕又愤怒。这人都私自跑了,还能回来么?怎么办好,不禁大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