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站在路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一辆拉着粮食的大车同意带他一程。
大车由两匹红色的骡子拉着,车上装满了成袋的高粱是去县城的造酒厂的。
车把式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爱惜牲口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儿女,生怕累到了牲口,让项飞坐上之后就不再拉别的客人。
车把式姓陈,很健谈,边走边跟项飞聊着天,有人陪着他他也挺高兴,因为这一路上并不太平,经常有土匪出没,土匪对单独的货车更感兴趣,常有车把式不但连车再货被抢走,还丢了小命。
项飞坐在老陈旁边跟他东拉西扯的闲聊,马车走得并不快,现在正是暮春时节,天气不冷不热的。
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重新飞上了天空,项飞心情很不错,略显不足的是,拉车的马匹偶尔会摇动一下尾巴,尾毛扫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马身上的骚臭味,他的身后就是装着粮食的麻袋,简直就是避无可避。
到了黄昏时分,距离县城已经不远了,老陈甩着两米多长的鞭子,在前面那匹马的背上轻轻的抽了一下,那匹马又加快了速度。
老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平安的到达县城,又可以挣到几吊钱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黑泥坎村之后,项飞的头脑变得格外的清醒。
这条泥土大道的两边是一米多深的深沟,大概是当初修路时挖土留下的。
“这里的风水很不错。”望着田地中央一大块隆起的土地,项飞寻思着。
生气旺盛的地方土地就会高高隆起,陡然间一阵风吹过,路边的荒草剧烈的摇摆起来。
马匹忽的停了下来,惊嘶着不肯前进,“驾!”老陈的鞭子抽在马背上,那匹马忽的人立而起,如果不是有后面的马匹压着,可能就要翻车了。
“畜生!”老陈怒骂着,跳下车在前面拉着马缰绳。
就像面前有一道悬崖似的,无论老陈怎么拉缰绳呵斥,那匹马都不肯前进一步。
项飞也从马车上下来,狐疑的望着四周,天还没黑下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可是马匹不肯前进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陈雷!”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了过来。
老陈正急得满脑袋大汗,头也不抬的应道:“嗯,谁啊?”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风也停了,马匹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前行,天空中,几只大鸟正挥动着翅膀缓缓飞去。
“妈的,真邪门了!”老陈挠了挠后脑勺,骂道。
他的眼睛忽然直直的盯着路边的深沟,声音颤抖着问道:“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项飞也是微微一愣。
在沟沿上正蹲着一只灰兔子,那只兔子比普通的兔子大了将近一个头,眼睛半闭着,迷迷糊糊的好像被催眠了似的。
兔子的背上正骑着一个一尺多高的金黄色的小人,眨巴着小眼睛面色诡异的望着老陈。
那个小人鼻子和眼睛都很小巧,跟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缩小了数倍,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灰兔子脖子上的长毛。
老陈和那个小人对视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声惊叫,手里的大鞭子向着那个小人抽了过去。
小人也是非常的机警,一抓兔子毛,灰兔子“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蒿草之中。
鞭子在兔子蹲过的地方抽出了一道沟痕,沙土和草叶随着鞭子飞舞起来。
“兄弟,你看到了吗?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老陈面色苍白,看来刚才被吓得不浅,有些惊慌失措的问。
“不过是一只大兔子,可惜你那鞭子没有抽到它,否则我们到县里有烤兔肉吃了,刚才风大,你可能听差了吧。”项飞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没看到兔子背上的那个东西?”老陈愣眉愣眼的问。
“什么也没有哦,”项飞重新坐在车上,催促着,“快走吧,天要黑了。”
“哦。”老陈半信半疑的赶着马车。
项飞的脸上却有了一丝不安,那个东西能够大白天的出来,应该不是阴灵而是阳灵,它的身体是金黄色的,可能是埋藏在地下多年的珠宝金银有了灵气这才幻化出人形
刚才他没敢跟老陈说,怕吓坏了他,人是万物之灵,那个小人喊了老陈的名字,老陈也答应了,恐怕它很快就要来吸老陈的生气了,人没了生气轻者会大病一场,重者会立刻死亡。
项飞低着头思索着,他现在虽然能够想起一些东西,可还是远远不够,看来还得多研究研究那本灵经了。
老陈心事重重的赶着车,两个人不再说话
县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其实所谓的县城与镇子最大的区别不过就是住户多了一些主街的两边多了几家大车店和商铺
到了县城,项飞交了车钱刚想离去,老陈哭丧着脸说道:“兄弟,经过那件事之后我的心里很不踏实,天都黑了,反正你也要在这里住一宿,不如我们就一起住店吧,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大不了车钱我不要了。”说罢把手里的一吊钱还给项飞。
第一次来县城,项飞也不知道住在哪里才好,听到老陈这么说,刚好来个顺水推舟,答应跟他一起住店,至于车钱他仍旧还给了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