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官兵在建昌伯之外聚集,府门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是衙差或是身上着官服的,好像府内正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苏瑶心里纳闷:“建昌伯府被人查抄了?”
她无法多问,只能随锦衣卫到其内,快到正堂时,就听到有个猥琐的声音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城西金城坊靠近城隍那边的勾栏里有六七个粉头自称花魁的,据说是精通琴棋书画,一等一的水灵,卖艺不卖身,老鸨子说以后过夜都要几十两银子,应该会对表兄您的胃口。”
苏瑶听了在皱眉。
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在谈论勾栏风尘之事,说得这么肆无忌惮,简直是有伤体统。
然后她听到了张延龄的声音:“没想打小表弟你年岁不大,懂得还不少,下次叫你一起去。”
“能跟表兄一起去,那是我的荣幸,以往想请表兄逛个勾栏还没机会呢,到时多带几个弟兄见识见识……”
苏瑶眉头皱得更深。
苏瑶终于到了建昌伯府的正堂门口,但见里面聚拢了不少人,而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正是个高大英俊的官府中人,本来能给女人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但因为他刚才那番话,已被苏瑶在心中归为无耻混蛋之列。
张延龄见到苏瑶来,笑着起身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小姐可真是让我们好等。”
“小女子见过建昌伯。”
苏瑶一脸坚毅敛身行礼,还不等张延龄开口,劈头盖脸质问道:“如今家父被官府的人给拿走,建昌伯是否也该履行诺言相助我苏府?难道只眼睁睁看着我苏府蒙受不白之冤?”
话说得很快,好像连珠炮一样,张延龄料想苏瑶这两天受的委屈太多,才会这般一股脑爆发出来。
张延龄笑道:“苏小姐你也太着急,都还不明就里呢,这就质问起来?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表弟,锦衣卫副千户金琦,特地过来协同我查案的。”
“啊?”
苏瑶闻言大吃一惊。
刚才还觉得只是个无耻小人的年轻男子,竟然是堂堂从五品的锦衣卫副千户?
锦衣卫的名头她是听过的,但锦衣卫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不过好在锦衣卫也不会无端去市井惹这些商贾。
还未等苏瑶有所表示,金琦主动过来行礼道:“小的金琦,见过小表嫂。”
或许是金琦平时习惯对上司献媚,见到个人就自称“小的”,他方才听说张延龄有把苏瑶收房之意,见到正主还不赶紧过来献媚?
苏瑶闻言却是大为窘迫。
张延龄骂道:“你个小子说话不知检点,苏小姐的清誉可是你随便败坏的?苏小姐,咱坐下来说话?”
先还是一副正义凌然去骂金琦,转过头便换上一副奸诈笑容望向苏瑶。
苏瑶现在满脑子疑问,急忙问道:“伯爷,您说的案子,是何意?”
苏瑶现在已经不太敢相信张延龄。
这个纨绔国舅太喜欢闹腾,之前也说要查案,把顺天府都给调动起来,让苏家人以为能打一场翻身仗,谁知一转眼苏家人先倒霉。
张延龄哈哈笑道:“苏小姐,时移世易,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要说这京师药材商私通外邦之事,还多亏苏家人提供线索,这位苏小姐也是能人。这份名单上,将所有涉及此案犯事商贾的货栈和邸店列得多清楚?”
“苏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令尊被刑部拿走的事,本爵爷已派人前往刑部要人,估摸不用半个时辰,令尊便会好端端回到家里。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这次查案还是需要你相助,你不会打退堂鼓吧?”
“我?”苏瑶整个人都是蒙的。
大悲大喜的转变也太仓促。
她心里上毫无准备,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苏瑶心想:“这个无耻之徒不会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吧?”
金琦凑过来笑道:“表兄,既然苏小姐都已经来了,咱是不是该早些出发?要是耽误了时辰,被那些奸徒把货给运走,可就大大不妙。”
张延龄满面笑容道:“小金你还是太嫩了点,你当为兄提前没布置好?这还要多亏顺天府张府尹,要说这位张府尹可是位能臣,提前几日便果断意识到贼人有可能会转移赃物,所以早数日便跟本爵商议好,暗中派衙差盯梢,就算贼人有转移走的货物,转移路线和存放地点都一清二楚。”
正说话之间,顺天府府尹张玉与一名锦衣卫的上官从正堂门口走进来。
“下官见过建昌伯。”张玉面带自然笑容朝张延龄拱手。
张延龄目光则落在那锦衣卫上官身上,金琦赶紧过去引介道:“表兄,这位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韩亭,韩镇抚使,这位是建昌伯。”
“原来是韩镇抚,久仰久仰。”
“卑职见过建昌伯,此番卑职奉皇命协同建昌伯办案,建昌伯有何差遣,锦衣卫上下必当效犬马之劳。”
苏瑶看到眼前这些大佬,心里已经有些激动。
又是建昌伯,又是锦衣卫副千户的,现在连顺天府尹和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都出现,还说是奉皇命办案。
这下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