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让她失望。
云层之中响起闷雷,一阵凉风吹过,雨势渐大。
晏殊没有接话,向前一大步欺上前来,男人的身材本就高大,在这还未敞亮的天色下显得尤为逼人,风晴雪几乎是下意识的拧眉后退了一大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在竹节伞柄上一擦而过,被她避了过去。
风晴雪旋身往后退,伞面上的水珠随着动作呈螺旋状洒开,她回眸冲他挑衅:“有本事,来抢啊。”
乐坊门口矗着一座反抱琵琶的伶人像,风晴雪身如游蛇顺着伶人像翻上去,却被晏殊的手掌攥住了脚踝,他掌心的温度在这冰冷雨夜的衬托下显得滚烫异常,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拖着往下坠。
风晴雪自由的那条腿因为重力失衡而滑了一跤,差点整个人摔下去,她一手迅速的攀在伶人像上借力,另一手灵活一抽,将油纸伞高速旋转起来,伞边成锋,向着男人的脸往下削去。
即便是薄弱的油纸,在如此情形如此力道之下,也决计能将人的面皮给削的血肉横飞。
下手毫不留情,生怕削不着他。
晏殊大手擒住她的腿向上用力一抬,男女在身形和力气上都有着天然的差距,他轻易的就将风晴雪整个人掀翻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油纸伞还未曾碰到他的一丝一毫。
男人力气太大,风晴雪这一下被直接从伶人像上拽了下来,她仰面向上失重倒栽,雨幕在此刻仿佛千万根朝她而来的细针。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风晴雪闭起眼,任由这千百次于实战中积累下来的经验本能,掌握自己身躯的控制权。
少女修长高挑的身子紧绷着,柔韧的腰身一转,迅速找到了重心,掌中的油纸伞从天到地以她的手臂为轴划出流畅的弧线,雨珠飞溅。
伞尖落于地面,她身似轻鸿,借着竹骨坚韧,借力翻身,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风晴雪落地时溅起水花清脆哗响,二人全身皆已透湿,这伞打不打,抢不抢,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
纯粹,就是想跟这狗东西打架罢了。
她神色一凛,手刀向前劈出,男人侧身避过,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向后折去,风晴雪顺势转身将他的整条手臂背在了自己身后,反手就是一肘撞向他的胸膛。
一个荒境之主,一个魔域之尊,这两个前世术法了得到跺一跺脚就要天崩地裂的大人物,此刻却是在朱雀大街的雨幕中,你一拳我一脚的近身肉搏。
雨幕和夜色将二人的轮廓模糊,你来我往的纠缠在一起,皆是身手矫健。
对拆了数招之后,最终还是晏殊要棋高一着,男人擒住她的手臂将人往下压,风晴雪脖子被迫的后仰,半个身子都悬空在了朱雀河道上。
“疯够了吗,你可以动静再闹大一些。”晏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这个姿势之下,男人坚毅的下颌线一览无遗,带着蔑视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