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坏的情况就是这个时候欧阳凌风已经被赵天成杀掉了。”子安补充了一句。
听到子安这么说我是一点也没意外。本来嘛,对于子安这个口无遮拦的品行我也算见怪不怪了。于是我第一反应是查看一下蓝冰丽,哦不,蓝霜的反应。本来我还担心蓝霜也会向小糖一样显得特别激动呢,但是结果蓝霜依然一副“和我无关”的表情,似乎丝毫不在意子安的那一张臭嘴。
我们确定了我们目前所处的状况之后最后一致决定先就地休息,不要浪费多余的体力。毕竟这种状况也不是我们使劲就能摆脱困境的。手电筒倒是没关,一来在黑暗中如果一点光亮没有的话不光会导致人失去冷静,二来我们现在连生死都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现在再勤俭节约的话就显得没什么意义,搞不好真就成了“人没了,钱没花了”的情况。何况我们手头也并不缺手电和备用电池。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在即将迫近的死亡面前我们尽管再尽力去往好的方向想也是徒劳的。一股不安的情绪不知不觉的蔓延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又被人显而易见的看到。过了一会我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了,从包里翻出那包一直没怎么有机会抽的中华,也不顾这个密室里空气允许与否,直接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室内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股不算太过强烈的烟臭味很快就在屋内蔓延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这种面临位置的恐惧情绪,几个一直十分反感烟味的女孩居然也没有阻止我,反倒是杨澜走了过来盯着我看了一阵。
“给我一支。”杨澜说道。
看到从来不抽烟的杨澜居然也顶不住压力想要转移一下状态,我也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的掏出一支给杨澜点上。
我和杨澜靠着墙席地而坐,都没有说话。只顾着抽着烟。密室里被一种沉默的气氛搞的十分压抑。我盯着在手电光束下袅袅升起的烟雾,不禁想起了那位恐怖故事作家说过的一句话:你正在面对的东西往往不是最让你感到恐惧的,而是那些等待后的未知。
我们就这样在这个幽闭的密室里困着,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不知过了多久,我大约抽完了六七颗烟的工夫,一阵细微的哭泣声音窸窸窣窣的传来。我顺着手电光看去,是周婷蹲在墙角终于受不住这种煎熬,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种时候哭声往往特能带动别人的情绪,我站起身扫视一周,唐小糖的神情也特别凄凉,而且似乎丝毫没有安慰别人的心情。身旁的杨澜虽然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从他跟着我一根接一根烟的行为上来看,显然也好不到哪去。这个空间本来没有多大,周婷一哭弄的我也不禁想起远方的家,我爸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老家的那条狗,不知道现在变没变成丧尸狗还有隔壁打小视我为亲孙子一样和善的老爷爷,那可是个退伍老兵,他肚子里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想到这里我不禁强打起精神。那个老人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管儿时的我遇到多大麻烦,他总会呵呵一笑告诉我和打仗比那些都是小事儿,在老人身边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我不由得苦笑一下,我现在的状况恐怕终于遇到比打仗还大得大事儿了。老人曾经说过,“武力的强大只是外在的强大。真正的强者无论在什么苛刻的环境下都能给身边的战友带来勇气与希望,让他们感觉到安全。”那是他给我讲他们连长当时带着他们突破敌人包围时候感概的一句话。我现在想想,有些话说起来特别简单,但是做起来真是特别难。就比如我们眼下的状况,我自己都觉得毫无依靠,怎么能让身边的人感觉我值得依靠呢。
密室里似乎只有子安和蓝霜面不改色看不出想什么。看起来,我有必要变得更加坚强,否则没等上面传来什么动向呢,我们下边这些人可能就已经顶不住压力而做出傻事了。于是我放弃了点下一颗烟的念头,用我尽可能镇定而沉着的声音说道,“周婷,我知道你难受。但是现在麻烦你先别哭了。子安,我们被困了大概多久了?”
可能是由于在封闭的空间沉默太久了,我冷不丁的说一句话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的状态,周婷果然听话的不哭了,而是用带着泪痕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再等着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子安却一如往常那样,平平淡淡的看了看表,说道,大约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分析一下上面这么久还没有动静的理由。”我对子安说道。
子安似乎没想过我会这么问他,说道,“分析是需要建立在一定的已知上面。我们现在对上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怎么分析?”
子安啊子安,我不禁在心里说道,你小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又不是问你上面发生什么了,也没想过让你说出个一所以然出来,只是看你小子还算沉着冷静,说点好听的振奋一下人心而已啊。而后我转念一想,子安不就是这样的人么,无论你问他什么,他都会一本正经的经过层层筛选推论,最后给你列出一,说出个所以然,这才是子安么。
于是我换了种问法,“那么,子安。你觉得以赵天成的身手,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处理那个跳楼的队长,需要多长时间?”
子安略略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估计也就十分钟左右。”
“十分钟。算上收拾欧阳凌风再赶回来,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对么?”我说道。
子安说道,“从时间上来说的话,差不多。”